王安风微微一怔,抬眸去看,近乎万级木阶旋转而上,心中微松口气。
比想象中的清闲许多。
一边想着,少年思维发散开来,想到若是赢先生给自己安排任务,或许是身负千斤锁链,不能踩塌木阶,且每一步都要踏在九宫步的位子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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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学宫最近流传了一个消息。
空缺了两百来天的学宫藏书守一职终于又重新有人担任,是一个爱穿蓝衣的少年人,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再去看时,木阶洒扫地非常干净,而那少年正盘腿坐在一处书架下面,抱着一本古籍看的津津有味。
少年看书时候舒畅,学宫学子也颇为兴奋,阴阳家的学子们连夜开了盘口,押这新的藏书守能撑多久。
众口纷纭,有说三日的,有说五日的,至多不曾超过七日。
在此之前,撑地最久的是一位九品上武者,每夜洒扫万级木阶,白日里则还要强撑着读书修行,撑了二十余天,险些弄得自身根基不稳,终归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本孤本,记下之后便辞别而去,去时面色惨白,步伐飘忽,真如野鬼怨魂一样。
据传之后,其曾与好友饮酒,醉,好友戏言之‘洒扫夫’,被暴揍一顿。
次日酒醒,甚愧之,携酒肉看望。
好友叹道,洒扫夫不过戏言,何必当真。
方出洒扫两字,饱以老拳,复揍之。
来扶风学宫担任藏书守的,往往都是渴求绝迹古籍,却又没有背景门路之人,学宫之主出身儒家,信奉有教无类,早已经默认此事。
但是守护这风字楼的任老和万级木阶却成为了最后的难关。
若非武者,根本撑不住这巨大的工作量。
即便是武者,这种乏味的工作对于本身心智也是一种折磨,日日洒扫万级木阶,白日里还要搜寻孤本阅读。
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休息或是修行武功。
短期还可以以自身体魄硬抗,时日渐长,则必然有损根基。
这件事情在平静无波的学宫生活之中,算是难得的调剂,不知多少学子的目光投落在此,明面诵读圣人文章,背地里则是暗搓搓计算着自己能赚得多少银钱。
呼朋引友,许诺得胜之后在何处请客云云自是不提,兵家夫子和学子以聚赌之事展开的‘军谋博弈’也算得精彩。
兵家学子于这等‘不正经事情’上爆发出了极大热情,三十六计,军神奇略,种种兵法连番上阵,往日里死硬的用法突然像是开了窍一般,硬生生没有让夫子们抓到半点聚赌马脚,于此事上颇为得意,彼此欢呼,早早庆贺。
但是三日之后,寝房中却突传来阵阵惨呼,如山猿哀鸣,间或夹杂幸灾乐祸的欢笑。
五日之后,神色尽皆凝重。
七日之后,已是哀鸿遍野。
风字楼中,王安风打了个哈欠,昨日少林寺中,赢先生的训练又上了一层楼,让他颇为疲惫。
身前一位红衣银甲的兵家少年从他身边走过,似是熬夜,黑眼圈下面挂着两个大眼袋,路过时候直勾勾看着他,王安风心中疑惑,只笑着颔首,顺便将手中看完的古籍放回原位,抽出新的一本,视线从名录上扫过。
《杂·当代名捕》
少年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出初入扶风城时,那富态男子所说,追查意难平的名捕,神色微正。
名捕无心?
本欲放回的手掌微微一顿,将这书籍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