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师傅的坟茔之前,想起往日师傅的悉心照顾,扮演着严师慈父的角色。再听及身后三个师弟的啜泣之声,易清的眼泪数次涌上眼眶,却又是被他生生的逼了回去。
师弟们能哭出来,他易清却不能。他是大师兄,师傅去后,他便是成了下一代的观主。这飞云观一切的事物,就都要靠他维持。
自从华夏步入改革开放以来,国民的生活水平迅速提高,钱包里的余钱越来越多,自然而然的开始注重精神上的享受。因此华夏的名山大泽之间,到访的人数猛然间多了起来。
齐云山在华夏东南之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每年自然也是招引来了不少寻幽访奇的游客。只是这齐云山,毕竟不能与武夷,庐山,黄山等地争锋,又没有多余的钱财开辟山道,修缮道观,因此每年得到的香火钱也是寥寥无几。
飞云观传承到净尘道长这一代,已是隐隐有些难以维持的迹象。平时靠着净尘道长的名号,还能够在附近这些乡镇上做些法事,再加上一年来游客的少许香火钱,倒也能勉勉强强维持下来。
如今净尘道长逝去,他易清自问凭着自己的名号,还没有在这乡镇上混开的本事。而靠着那无法料定的游客香火钱,易清连能否养活自己这师兄弟四人心里还没有底。
“师傅,徒儿一定会振兴飞云观,以慰师傅在天之灵!”
轻声低语一句,易清那显得有些白皙的手掌猛然握紧,膝下一弯,再次恭敬地跪了下来。也不在乎满地的泥沙,锋锐的山石,额头直接触碰在地上,神情之间满是坚定。
身后三人见易清如此,也是顿时紧跟着跪了下来,神情皆是坚定无比。
“师傅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帮助大师兄,振兴飞云观的。”
身后传来一道略显沉稳的声音,令的易清的心里不由得一暖。这声音的主人,不用也知道是自己的二师弟易虚。易虚比自己晚两年才被师傅领养进观,性子有时候却是比自己还稳重不少。
在易虚身后的是三师弟易尘,十五六岁的年纪,性子最是跳脱。而最小的四师弟易静今年才十岁大小,也是对自己最为依赖的一个师弟。毕竟还只是孩子一个,师傅年迈,不少事都是自己亲自照应。
三个师弟,虽然性子各不相同,但一直以来对易清都是颇为敬重。
此刻听到易虚的话,易清心里暖意之中也是略显一振。师傅不在了,自己还有三个师弟在身边。
“易虚,我下山之后,这道观就交由你照顾了。师傅在世时还留了些余钱,再加上那些香火钱,倒也能坚持一段时间。我下山募捐到钱,马上就回来。”
再次叩了三个头,易清才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易虚说道。
这本就是四人商量好的,要想振兴飞云观,单靠守在道观里等着香客的施舍,是没有希望的。易清思量之下,当即决定下山,能否赚到一些钱财。至于观里的事,二师弟易虚素来稳重,想来能维持的过来。
“我们一定会守着道观,等大师兄回来。”易虚望着易清,也是坚定地说道。道观,不仅是对易清,对易虚三人来说,也是他们的家,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
“大师兄一定要快点回来啊。”
师傅刚去世,最疼爱自己的大师兄又要马上下山了,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易静又是哭了起来。在小小的脸上挂起两道泪痕,哽咽地窜到易清跟前来说道。
到易静一哭,易清心里也是一疼,却是强自露出一抹笑意,蹲下身来擦去易静脸上的眼泪,轻声哄道:
“大师兄只是下山去一会儿,到时候一定带很多的糖葫芦回来给易静吃。这段时间易静可不许偷懒啊,每天都要做早课,诵读经文,知不知道。”
说着易清却是将头瞥向了一旁的易虚,易尘两人。易静只有十岁的年纪,还需要他们两个师兄照顾。
“大师兄放心吧,易静会很乖的。”没等易虚两人开口,易静自己倒是在易清面前保证了起来。毕竟是小孩子心性,被易清一哄,登时就止住了眼泪,只是两道红红的泪痕仍旧是挂在脸上。
“先回观里吧,师傅不在了,我们更要自律修身。明天我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