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些石头吗?谷
林绣继续说道:“如果遇到山坡、河流、断崖等地方,还要再加钱的。”
金濂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了。
还没开始就提出要加钱,这不是要他这个户部尚书的命吗?
把他金濂卖了,也不值1.5亿银币啊!
金濂俯首说道:“陛下,得缓缓图之,三十年三十万里路,实在是太多了。”
修路是实现生产力提升的必备条件,货物沟通不畅,谈什么生产力提升?谈什么大规模生产?谈什么大明朝社会认知到科学萌芽?
“朕知道很贵,但是好处很多,其回报绝非1.5亿银币可以衡量的。”朱祁钰对着金濂说道。
这其中的经济规律,不需要朱祁钰言说的太过于明白,金濂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只是怕花钱而已。
每个国家在步入生产力提高的过程中,都有基建的过程,而基建的程度,和李宾言提出的六等星秩的国家之秩又有极大的关联。
比如美利坚,在深陷导致世界大战的经济危机之时,就选择了使用基建的办法,修公路、铁路、大坝等等,来度过难关。
比如徐有贞,在面对新辟之地的河套之地的时候,就用了基建,景泰安民渠去给当时陷入丧乱的百姓,画了一个大饼,关键是河套百姓还真的吃到了这个饼。
搞这件事有很多很多的好处,唯一的坏处就是费钱。
朱祁钰十分确信的说道:“巨大的投入,带来巨大的回报,我们三十年内,投入1.5亿银币,它的好处是极多的。”
“首先可以让官厂维持在稳定的运营之中,在探索制度和过程中有更多的试错机会。”
“其次这些钱,大部分都进了百姓的口袋里。”
“挖燔石料的工匠、运送石料的车夫、煅烧水石灰的工匠、掘开路面的工人,他们拿到了劳动报酬,是需要换成留供资财和流动资财,甚至可以投入固定资财。”
“那么就有更多的人,需要生产更多的流动资财,那么势必带动固定资财的增加。”
“而我们的工匠在整个建设过程中,自然而然的就要想要提高生产的效率,无论是通过机械,还是培养人,对大明都是受益良多。”
“所以我们需要做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它真的很费钱,但是它赚的更多啊!”
朱祁钰试图说服贪财的金濂,接受这个奇观计划,三十万里公路计划,的确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是如果把时间线拉长到三十年,五十年去看呢?
但是金濂依旧摇头说道:“陛下说的千好万好,它的确是这么好,但是都改变不了其价格的昂贵,朝廷哪有那么多钱,投入到这个数以亿计,要用过亿银币的大工程呢?”
“这会把大明折腾散架的,陛下!”
“前元调动民夫修筑黄河,折腾百姓民不聊生,最终揭竿而起,就在眼前。”
朱祁钰无奈,得,自己这修个路,又修成了亡国之君。
金濂依旧追着说道:“陛下,三思啊!三十年,每年五百万银币的投入!”
“陛下,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大明哪来的那么多钱!”
朱祁钰咳嗽了两声低声说道:“朕来想办法就是。”
金濂呆愣的看着陛下,大明哪来的钱,填补每年五百万银币的大窟窿?点石成金的仙术?
很快他的表情就从呆滞变成了疑惑,最后变成了震惊。
大明的确有这个财力,也有这个钱。
只不过那些钱,在宝源局里,并非朝廷的钱,而是宝源局吸储来的。
拿势要商贾存在宝源局的钱,等于借钱去修路,修路的善名归了陛下、归了朝廷,修路的恶名,却归了势要富贾。
“陛下,让臣好好想想。”金濂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这么做的唯一代价,就是势要巨贾们知道了,会不会逼他们造反。
但大明并没有他们造反的舞台。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就是再苦一苦势要豪右,反正他们也习惯了。
金濂感觉自己的呼吸,瞬间顺畅了起来。
他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含含糊糊的说道:“但是是不是支出太多了?毕竟是一年将近五百万两的造价,实在是太过于昂贵了。”
这毫无疑问,会影响到宝源局的日常运转。
“造价会降下来的,造的越多,越是被普遍运用,价格就会越低,总是如此。”朱祁钰看着金濂笑着说道:“而且最开始的投入只有一点点罢了。”
“我们需要投资更多的官厂,来生产足够的物料。”
“此乃长策,不急。”
奇观不是平地就造出来的,也是一锤一锤砸出来的。
朱祁钰要修几十万里的硬化公路,这是个长期投入的工程,金濂的反对是在担心财政崩溃,但是基建总是如此,越建越有钱。
“还有人反对吗?”朱祁钰看着群臣问道。
到此时,只有为数不多的人反应过来,陛下到底从哪里找这个钱,肯定不是仙术就对了。
随意,这二十七名臣工,还是有些懵圈,陛下是怎么说服金尚书的?
金尚书为何前后的态度差距这么多?
钱到底从哪里来?
朱祁钰看没人答话笑着说道:“赚钱是个门道,可是花钱更是个门道,难道和老财主一样,把银币囤起来?”
“怎么用钱去生钱,就是花钱的诀窍了。”
“好了,说一下第二项吧。”
商辂坐直了身子说道:“寰宇通志还在修,但是长江水路沿线差不多修好了,四万里的主干道疏浚,工部是不是可以开始筹划了?”
又是花钱的买卖。
“这次需要多少?”金濂的脸色变得差劲了许多。
内帑太监林绣摇头说道:“刚刚拿到水文的文牍,还需要进行详细的核算,才能够大致算出费用,但是应当大差不差,二十万里的水路,不比三十万的陆路低多少。”
金濂牙关都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