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画舫左首小艇上却响起一个沙哑的老妪声音:“老常,与这小子废话什么?这船舷上还沾着血渍,定是那小贱人留下来的!她一定就在这船上,赶紧上去把人搜出来押回庄里给夫人处置!这小子想要包庇那小贱人,若还聒噪,一刀砍了丢进湖底喂王八!”
听到这话,不只画肪上侍卫们脸色一变,就连小艇上一些人脸色也都变得不自然起来,暗骂那老妪白痴到了极点。船上那年轻人衣衫配饰富贵至极,身边的护卫也都有虎贲之资,身份自然非比寻常,正该好言好语的沟通,这般蛮横无理,真当天下所有人她都招惹得起?
船上的侍卫们听到这老妪的无礼话语,当下也忍耐不住,便指着那老妪喝骂道:“老虔婆,你是狗胆包天,若冲撞到我家公子,保管你全家死得干干净净!”
先前出声那名老者心中叫苦不迭,连忙高声道:“平婆婆,你莫焦急,我来处理可好?”
他又转身对赵佶说道:“衙内切勿怪罪,实在那贼人太过可恨,伤了我们庄上几条人命,穷凶极恶。若真给她溜到船上,或会对衙内不利,不知衙内肯否许我们上船搜查一下?这也是为了衙内您的安全着想。”
赵佶这时候自然知道了舱室中那女子和这群人的身份,闻言后只笑道:“我自己的安危,自己负责。你们要缉凶抓贼,自去忙你们的。若再纠缠不休,须得拿性命担下这后果!”
另一艘船上那老妪平婆婆冷笑道:“低声下气又如何,人家肯遂了你的愿?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都给我冲上船去,抓住了那小贱人,把这小子也带回庄上做花肥!”
这一群人当中,似乎那老妪平婆婆的地位要高过了那老常,听到吩咐,一群人便抽出了兵刃,跃跃欲上,同时也有人抛出带着索子的钩镰,勾在了画舫船舷上。
几名侍卫见状,纷纷掣出腰间佩刀,抢步站到船舷之内。赵佶这次游湖,身边只带了五个侍卫,因为只做寻常游玩,便连弩弓利器都没带上。这会儿被几艘小艇上数十人给围住,情况实在相当不妙。
周遭游船画舫也见到此处纷争,眼见那些小艇上人各个挟枪带棒不似善类,纷纷退走免得被殃及到。而画舫主人也战战兢兢凑到赵佶身边,颤声道:“公子,现在怎么办?船被钩住了,行不动啊!”
赵佶面色一沉,实在想不到这曼陀山庄的人竟真的敢在太湖边上用强动武。他见那老妪平婆婆还在小艇上手持着双刀跳脚大骂,冷笑一声,当下便以凌波微步冲下画舫,脚尖一点那勾住画舫的长索,一瞬间便落在了小艇上,速度之快,小艇上那些人都来不及反应。
趁着小艇上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赵佶一把钳住那平婆婆,用力一扯却因为这老妪体型太健硕没有扯动,心中不禁汗然,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武功。他心念一转,一脚将这平婆婆踢下湖水中,劈手从一人手中抢过一根带着钩子的竹蒿,而后又返回了画舫。
这一来一去,如入无人之境,兔起鹞落之间,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佶已经又站在了画肪上,手中竹蒿交给身边一名侍卫。那侍卫心领神会,抓住竹蒿用力一钩,那还在水中扑腾的平婆婆已经被勾到了画舫之下。
小艇上的老者老常见赵佶展露出这般高明的轻功,心中一凛,眼见到平婆婆在水里起起伏伏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忙不迭说道:“原来阁下也是一位会家子,这番是我们冒犯阁下,还望阁下大人有大量,且饶过平婆婆一次。”
赵佶却不答话,只吩咐侍卫们砍断勾住船舷的长索,让船主继续返航靠岸。
那些小艇上众人心中本来就存忌讳,眼见赵佶显露出高明的武功,尤其平婆婆还被竹蒿勾着浸在水中,益发不敢妄动,只转眼望向那老者老常。老常苦着脸又喊了几声,始终得不到回应,便吩咐众人紧紧跟着,伺机登船抢人。他们却是没有赵佶那样高明的轻功,几丈的距离无法一跃而过,若因此害到那平婆婆的性命,回去后少不得要受到重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