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晋道:“什么豁达不豁达,仁爱不仁爱?人都立在哪儿,孩子都生了,我还能给塞回去……本是好好的女孩儿,七爷也没有正经教,有些歪了……好好教规矩就是,说到底都不容易……”
舒舒还是赞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有几个人能看透呢……”
古代叫“抓奸”,现代叫“打小三”,攻击的对象都是女子。
实际上,既是“勾搭”成奸,自然有“勾”有“搭”才成奸,谁也不清白。
七福晋拉着舒舒的手,面上带了郑重:“我还要跟弟妹说一声‘谢谢’……”说着,便屈膝下去。
“啊?”
舒舒忙扶住,道:“嫂子这是做什么?为了腰带?不至于……”
“不是这个……”
七福晋摇头:“是谢去年添妆时弟妹这些话……我每有不忿,就想一遍那几句话,越想越觉得弟妹说的是正理……”
舒舒回握七福晋的手,不好说什么。
像她们这样的八旗贵女,谁不是娇养大的?
可是嫁入皇室,除了自我开解,还有什么其他法子。
七福晋笑道:“早还担心妯娌相处……实在是之前听到的妯娌关系,有十分微妙……不说旁人,就是我额娘与两位婶婶之间,关系也好一阵孬一阵的……可是咱们这边吧,大嫂宽厚,素来只有体贴的,没那么多事儿……太子妃待人也和煦,平日里只讲家礼的时候多……四嫂更不用说,娴静,从不与人红脸……”
舒舒附和着。
这几位嫂子确实不错,与之相处,如沐春风。
轮到八福晋,七福晋皱眉,带了不平:“眼睛长大脑门上,可不讲究什么‘长幼尊卑’,势利得很……”
舒舒想起额涅对八福晋的评价,糊涂人。
嫁入皇室这两个多月,多有为人诟病之处。
要是父母双全,也不会养成这样有缺陷的性格。
即便她现下退了一步,喝了格格的茶,也开始去给卫嫔请安,可也改变不了她前头桀骜无礼的印象。
妯娌两人正聊着,外头就远远的传来喧嚣声。
妯娌对视一眼。
行宫所在,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舒舒立时唤孙金过来:“你去外头看看,怎么回事……”
孙金应声去了,少一时回来道:“福晋,是喀喇沁郡王带着两旗王公来朝,皇上命众皇子出迎……”
舒舒简直惊呆了。
喀喇沁部在三百里外,还要五天的路程。
这是出奔三百里来迎驾?
“可有随行女眷?”
舒舒没有提和硕端静公主,要是公主来朝,不会为附从,孙金早提了。
“都是骑马来的,不像有女眷……”
孙金想了想,回道。
当天晚上,康熙就设宴款待来朝的喀喇沁王公。
九阿哥很晚才回来,身上也带了酒气。
舒舒没有啰嗦什么。
九阿哥的身体,自然是应当不喝酒或少喝酒。
可是真要喝了一杯两杯的,也不至于如何。
九阿哥念叨着:“你是没瞧见,那一个个的,恨不得将家底都披挂在身上……这么大的蜜蜡,一串串的,三、五串……手上镶嵌宝石的金镏子,恨不得五个手指头戴全乎……”
他边说边比划着:“腰带也有镶金的,手艺也糙,比不上咱们那一条……”
舒舒带了好奇:“出迎三百里,这是对皇上与朝廷表忠心?”
“没有三百里,再有一天就是喀喇沁部的领界……不过算下来,也有小一百里……”
九阿哥道。
舒舒点头,漠南蒙古与漠北蒙古都对大清称臣,实际上又不同。
真正论起来,名义上都是内藩,可漠南蒙古因为地缘优势,对朝廷的归属感很强。
也是因为漠南与中原腹地近,没有天险。
满蒙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漠北蒙古更独立些,更多的是名义上的臣服,空间距离的拉开,使得朝廷想要插手喀尔喀事宜,也鞭长莫及。
草原真的辽阔。
一部领地,就要方圆几百里。
大部队又走了四天,草原越发平坦辽阔。
风景如画。
每次中途休息时,舒舒都下了马车,眺望草原风景。
蓝天、白云、草原、玉带似的河流,散漫着一群群白点点,那是羊群。
这一日到了孟克唐图,明日就能到公主府所在的喀喇沁右旗。
因为有喀喇沁王公随行,这几日九阿哥没有坐车,都是骑马随其他皇子阿哥在圣驾左右。
马车停了。
舒舒估算着时间,差不多要半个时辰才能再动。
没想到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有御前太监来传旨。
和硕端静公主来迎,太后口谕,传三位福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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