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从母亲急着跑回来向自己“报喜”的情形来看,老秦多半不会同意做掉这个孩子,对一个死老头来说,晚年得子不但是一件喜事,同时也足够他炫耀一阵了。
李新年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了一阵,最后只能叹口气。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他知道,只要老秦和母亲铁了心想要这个孩子,那自己即便说破了嘴也没用,最终只能闹得一家人不欢而散。
想通了自己对这件事不仅无能为力,并且也无权干涉之后,李新年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原本挂着父亲遗像的地方已经被母亲和老秦的巨幅婚纱照取代了,父亲的遗像也不清楚让母亲塞到哪个角落去了。
李新年甚至怀疑会不会被母亲烧掉了。
章梅侧身躺在床上,耳朵里却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听儿子的脚步声走进来,马上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妈。”李新年站在那里叫了一声。
章梅拉过被子遮在脸上,哽咽道:“你怎么还没走?你别想劝我,这孩子我是要定了,你如果觉得不舒服,今后也不要再来了。”
艹,怎么听上去好像自己不同意要这个孩子的话,母子有可能断绝来往呢。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只好苦口婆心地说道:“妈,我生气倒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我这不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年纪了,你能承受得了十月怀胎的辛苦吗?再说,像你这种年纪的女人生孩子本身就有巨大的风险。”
“你懂个屁。”章梅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瞪着李新年气哼哼地说道:“我自己是医生,难道还不知道利害关系?
就算是年轻的女人生孩子也照样有风险,如果我担心风险的话,怎么会有你这个兔崽子?
再说,这种年纪生孩子的女人我又不是头一个,以现在的医学技术,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你少找借口,你要是觉得丢人的话,就别认我这个老娘算了。”
说完,又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呜咽起来。
李新年怔怔地楞了良久,才问道:“那老秦是什么意思?”
章梅听儿子的语气似乎有所转机,急忙又坐了起来,抹抹眼泪,说道:“他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高兴了,我们本来还要去美国玩玩,就是因为这件事提前回来了,他怕我累着呢。”
李新年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妈,你想过没有?对你和老秦来说,这孩子也许是个意外之喜,可你想过老秦的女儿秦时月会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