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苦笑一下道,还请几位见谅,非是我不想说,实是不便相告。
那人一怔,那李三又发愠起来,喊道,好你个贼子,也是哪家的少爷,狗眼人低……
邱广寒忙打断他,解释道,不是,我们是真的不能说,不然会有麻烦的!
李三道,好歹我们也把武林大会的消息告诉了你们,连个名姓也不留下!莫非我们还能出卖了你们不成!
呃,编一个也很容易,只是我们不想骗你们嘛。邱广寒赔笑道。
李三又骂道,你个小娘子,方才以为你与老子一般有见识,结果还是个……
几个人又连忙把李三按住了,不让他再说。
原先说话那人便道,公子不方便讲,那便罢了。不知二位可要去那武林大会?
我们亦非他们邀请之人,而且也有他事在身,恐怕不会赶这个场子了。凌厉道。
那人哦了一声道,李三的话,公子不要在意。我,我们还是先将他弄走了为好。就不打搅你二位了。
凌厉因他并没逼问自己姓名,也颇觉感谢,站起来握一握拳送他,待几人都走了,才坐下来。
凌大哥,你真的不打算去武林大会?邱广寒小心翼翼地道。
你想去?凌厉反过来问她。
我……本来是不想的,可是听说在邵大哥家里,他之前不是还邀我们去玩儿吗?我也答应了他的……
你——让我想想。凌厉低头着杯碗。
是不是……嗯,你以前说,你去那里不大方便,是不是……与他们家有过节?可是你们不是和解了嘛,一直都很好啊。而且你现在也不是黑竹会的人了,那些什么名门正派,也不会来寻你岔子了吧;就算有,邵大哥一定会帮你的,他一说话,就没人有意见了吧?再说,那种地方,想抢夺你剑的小人,也不可能敢去的……
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吧,凌厉听她说了一大串,抬起头来她。他知道她的确很想去。不过。他心里又想。邵宣也倒是罢了;我若见到邵家的别人,恐怕就麻烦了,纵然邵宣也给我挡着,这滋味也不好受得很。
邱广寒登时高兴地抿嘴一笑,道,谢谢你啦,你总是这么好。
那么我要是不肯去,你会怎么样?凌厉问。
邱广寒一愣,半晌,道,那我也陪你不去了。
凌厉一笑道,那么你也很好啊。
因为我答应你的,这一年绝不离开你。邱广寒很肯定地说。
凌厉心中轻轻一动,咳了一声道,不过不知道这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提早到二月,莫非跟黑竹淮南两会合并有关?还是……跟你哥哥回青龙教有关?这两件事情若真发生了,对白道里人来说,还真的是了不得。
事实上,两人往洛阳出发的途中,的的确确听说了这两件事情。黑竹与淮南之事,凌厉心里只想着没出什么乱子就不错了。那一边邱广寒也在想,不知道教内叛徒之事又进行得如何,总之哥哥现在回去了,而且立刻就这么顺利地坐上了教主之位,以他的本事,查明真相也该是迟早的吧?
早在拓跋孤回去之前,青龙教内便因突闻他的消息而大乱;待到他当真出现,见的倒又是平静一片了。这景象也不算太出乎他意料,毕竟慑于他对付伊鸷堂的手段,不是太笨的人都不会就此与他作对。年过八十的四大长老皆出来迎接,唯唯诺诺中,有种心照不宣的意味。
苏折羽跟在拓跋孤身后,却能嗅到他身上散出来的些微杀气。她知道,他从来不是一个仁慈的主人。
不遭反抗并不能消除拓跋孤心中的恨意。仅仅十天,青龙教清洗了数十人。这其中甚至包括四名年迈长老中的两名。
消息迅速传出,这决计是个不亚于十八年前拓跋父子被逼走的热闻——不过凌厉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却是下意识地舒了口气。
你舒什么气?邱广寒捕捉到他的表情。我都怕死了!这下等于是径直承认了伊鸷堂的事情真是他干的了,要我,这武林大会多半就是因此而起的,哥哥这下不要糟糕么!
呃。凌厉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想着……好歹又出了件大事,总算现在出去听不到有人讨论我了,接下来日子应该会好过点。
邱广寒嗤了一声。你得意什么啊,就算没那么多人来夺你剑了,朱雀山庄没两天说不定就要寻你报仇——你竟真傻,把那个什么朱雀洞主放走了!
你以为我真想么——那个朱雀洞主绝非省油的灯,那天倒该说是他放走了我们。料想他也怕惹上夏家庄会麻烦,才卖了人情。
他见邱广寒仍是忧心忡忡,笑道,放心吧,他答应我,不会向朱雀山庄说起的。
他的话你都听?邱广寒难以置信地道。瞧那个朱雀洞主的样子,根本从来是骗人不眨眼。你毁了他的朱雀洞,他要不说出你来,向他那什么“神君”都不好交代,还会替你隐瞒?
凌厉不语。这其实也是他心中怀疑的,只是,卓燕那日与自己定下关于邱广寒的一年之赌,自己不知为何,竟隐隐地这么信了,否则又怎会那么当真地再与邱广寒去定下一年之约,不准她离开自己身边。
却只听邱广寒又道,算啦,我们快点赶去明月山庄。到了邵大哥的地头,任谁都不敢乱找麻烦了——不知道到时候能遇到哥哥么?
凌厉心里想着多半不能,却也只笑了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