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便扭头,对着一位才十来岁的女官温和道。
“善围啊,把早膳摆上。”
说着,顺便就把状纸拿过来,快速地看了一遍后叹道。
“这贪官,怎么就抓不完呐?”
还拿皇帝来做筏子,拐杖税?朝廷何时有过拐杖税?
这不搞笑呢吗?
“妹子啊。”
老朱把手搭在媳妇肩上,有些委屈地求安慰。
“咱……咱这心口上,有那么一点疼,还有那么一点儿闷。”
这些年,他在治理贪官这块,可以说是夙心夜寐地操劳,可是,怎么就是不能断根呢?
最后都察,派出的钦差,是范从文,还有他手下的几个监察御史,然后和应天府衙的官兵前往捉人。
顾晨咬着干草送他们出城,却根本没打算告诉老范。他们到了地方后会遇到什么情况。
对。
他希望钦差被那个潘富玩儿,玩儿得越狠越过。
玩儿得越狠,老朱就会越气,对改地就越发有帮助。
地改好了,国家就有粮,有粮就能打小日子。
原谅他,天天都想着打小日子,没一刻停歇的。
黄鲁暂时在顾家住下,家里的孩子对告御状都比较好奇,连平时不咋出闺房的顾舒宁都出来了。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顾修首先抛出自己疑问。
“奇怪了,虽然这李知县也贪,可我瞧着怎么这潘富要更厉害一些,李知县也听他的话。”
“曾家哥哥,陈家哥哥,你们说到底是知县大,还是衙差大呢?”
他刚刚听人说了一通,听到的都是潘富如何如何,说起真正的管事人李知县,倒是没什么。
“自然是知县大!”
曾棨和陈海存异口同声地答道,只是说完后看了看对方,都有些尴尬,特别是陈海存。
他听爹娘说过,顾叔对自己有意,只不过当时……
他看了眼在旁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黄鲁的美丽、优雅端庄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曾棨到底年纪要大些,懂事些,察觉出这位仁兄对自己有那么些不满,而且是因为大姑娘。
所以,两人在一块儿,多少是有些尴尬。
可顾修却看不出来,只缠着着那个黄鲁问问题。
“那为什么,那个李知县,如此听一个衙差的话呢?”
到底谁是上司,怎么好像被架空了似的?
“这都想不明白?我猜,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顾舒宁这时忽然起身,腰间的环佩跟着叮当作响,好不悦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潘富,在当地树大根深,全县的地主富商都和他有些关系,人脉广,又有钱何必要当衙役?”
“只怕是,知县大人的年俸,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的吧?”
“他去衙门当衙差,肯定也不是正经想去干活的。。”
“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方设法把知县拉上贼船。”
“一县之长若是上了贼船的话,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就必须得沦为傀儡,成为他们的保护伞不说,还得对他们言听计从。”
“因为他的官帽、身家性命,都被这个潘富捏在手心里了,所以他必须听潘富的话。”
“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黄秀才,历届的知县大人,对这个潘富,是不是都客气有加呢?”
黄鲁并不是秀才,叫他秀才,是古人对读书人的尊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