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几位官爷要撬嘴也该撬对人,你们该拿苏伯衡之女下手,不该拿我们哥儿威胁,没有用的,官爷没有用的……”
闻言,苏友文狠狠瞪向那位乳母,暗暗骂了句贱人。
老薛觉得这乳母还挺聪明,立刻抬手站了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问道:“哪个是苏伯衡的女儿?”
苏伯衡的闺女应该很有才华,他最喜欢和有才华的风尘女子交流诗词,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生的国色天香的话,他以后私底下还能去照顾照顾生意,哦,不,是体恤名人之后。
苏家的下人都不说话,那乳母为了救自己的奶儿子,便立刻指着位梨花带雨的粉衣奴仆装的女子哭道。
“是她,她就是苏伯衡的小女儿,官爷你们去处置他吧,把哥儿还给老奴,把我哥儿还给老奴吧。”
看着小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她真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老薛点了点头,那人便将孩子还给了那个奶娘,由着他再吃几口奶,然后把打扮成奴婢的苏恩茹提了出来。
“姓薛的,你想干什么?”
见小姑娘被找了出来,苏友文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侄子就剩下这么个小女儿在家,若以奴才的身份避过去,最多不过就是给别家当奴才。
若是运气好,将来成亲生子,好歹也有他侄子一半的血脉留存于世,大小也是个安慰。
可如今被找了出来,充教坊司都算是运气好的。
“去,把苏伯衡的牌位拿出来。”
袁大头看着梨花带雨的姑娘,不但不心软反而还有些兴奋,他把剑尖放在姑娘的腰带上上下滑动道。
“说,你别的财物呢,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看到这里,顾灏连忙闭上眼睛,低头嘀咕着非礼忽视、非礼忽视,并感慨这抄家抄也太可怕了。
当着死人的牌位侮辱人家闺女,这是人能干出的事儿么?
官员不都应该和他二叔般,一身正气的才对吗?
薛大人也是进士出身,怎么也不制止袁大头此行呢?
不觉得……有违人伦吗?
杀人不诛心啊!
“你这是作甚?”右寺正李鹤庆对这场面早已司空见惯,低声道:“不过是为了逼他说出来财物所藏之地罢了,没人会不长眼说出去的。”
道德上确实不允许,可谁会去谴责他们的道德呢?
抄家若是还要道德的话,那干脆就不要干这这样的活了。
见顾灏满脸的不忍心,李鹤庆忍不住低声提醒道。
“你忘了,刺杀你二叔的主谋,就是你面前这个老头子,饭铲头啊,但凡给你二叔蹭破点儿皮,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还不忍心?”
顾灏这才想起,面前这家人不但想要太子殿下的命,还想要二叔二婶的命、自家媳妇儿的命。
想起家人的安稳,顾灏又释然了,觉得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手段太过狠辣遭的报应罢了。
果然,慷他人之慨最容易,只要是板子打到自家人身上,这心也就硬了,也就不太想慈悲了。
古人都迷信,苏友文坚信侄子在天之灵会看到小女儿受辱,所以最终还是把位置说出来了。
“我把钱都放在杭州别院,别院后面有假山,假山里有个地窖,你们要的都在里面了,你……你把剑,从我家孩子身上挪开……挪开……”
平仲若是在天上瞧见了,肯定会难过的……
可袁大头却跟没听见似的,他只听薛大人的命令。
“只这么一个地儿?”老薛表示怀疑,并且质问道:“没别的地儿了,你会把钱都藏一个地方?”
“你要是再不说老实话,那可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像苏友文这种人,绝对不可能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他敢肯定还有别的藏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