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透过折扇边角,戏谑地打量着詹徽略有些难看的表情,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詹徽:“……顾大人你也别得意,这不过是咱们的猜测,总之这金匾从你家被搜出来的。”
“横竖你也是说不清楚,还是想想怎么应付这流言蜚语吧。”
该死的,他怎么就看不惯顾晨这贱兮兮的表情呢?
不管那么多了,找出来就找出来,横竖也能坏他一点儿清名,这么想想,感觉也不是太亏。
可他不过才刚这么想,便从粮仓发出一声惊呼。
“假的,这金匾是假的,这分明就铜制的。”
“这绝对不是顾大人收的贿,这东西骗骗别人还差些火候,怎么可能骗得了顾大人。”
顾大人那么喜欢金子的人,怎么可能分不出真假,还小心翼翼地把这玩意儿藏在这种地方?
看着詹徽惊讶更加难看的脸,顾晨有些好笑。
“詹大人听见了么,这人甚至舍不得拿真的来栽赃于我,这真的该不会是揣他自己怀里了吧?”
苏松当然没那么傻,可他已经决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让这家伙从世界上消失了。
开玩笑,他家是那么好搜的吗?
他是那么好陷害的?
陷害失败还想活着,天底下有这么好看的事儿吗?
魏泽和薛嵓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什么贪污案,而是因为党争引发的对决啊。
这一个是陛下的宠臣,另一个是太子殿下的宠臣。
一个代表眼前,另一个代表着未来。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谁也不开口,不愿意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免得到时候殃及池鱼。
詹徽深吸了口气,难得真诚道:“顾光曦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真的与我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这话有些苍白无力,他也清楚此事一旦查清楚。
江南剩余的那些官员,肯定会咬死他陷害同僚的。
说不定还会夸大其词,整一堆欲加之罪给他。
因为摊丁入亩,是他推行的。
说实话,此时他心里害怕极了,可他还是强撑着。
“我回宫复命去了!告辞!”
皇帝是什么脾气他知道,自己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得罪那么多人,若是有必要他绝不会保自己。
詹徽走到顾家大门,忍不住回头向摇椅上的顾晨看去,却见他依旧保持着用折扇盖着脸睡觉的姿势。
他不由地露出丝苦笑,然后挺直脊背大踏步地迎着太阳离开,他拿顾晨当了十多年的政敌。
这位顾大人定然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自己吧?
他眼角一热,有些不敢想象自己和家人的下场。
为陛下,他鞠躬尽瘁,为大明,他鞠躬尽瘁啊……
詹徽不知道的是,顾晨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让他去死,何况他坚信这不是詹徽的本意。
他都走了,魏泽和老薛自然也告辞,看着这两人的背影,顾晨却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心思。
“魏大人留步,你刚刚同我说的,若我缺钱,可以去找魏大人拿,不知道这话还作不作数啊?”
要真如此的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哦?
“啊?”
魏泽不可置信地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讨好道。
“自然是作数的,只是顾大人有那么多金子,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家那三瓜两枣的。”
钱?什么钱?
他俸禄还没他呢高,这位爷也好意思问他要钱?
真是奇了怪了,他一个刑部尚书,怎么在顾晨面前这么像狗腿子呢,他俩的官阶也没差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