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是直白,就差直接指着洪幼娘的鼻子说,京里的贵人是来给洪氏撑腰的,为的就是防止你这个将要进门的继室染指了洪氏留给子女们的财产呀。
洪幼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听出了碧桃话里的深意,冷冷一笑,道:“我倒没什么,反倒是你背后的主人,才是最该小心的人吧。毕竟相较于我这个亲妹妹,你的主人才是我姐姐的心腹大患呀。呵呵~~”
‘呵呵’两字果然是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词语,没有之一!碧桃望着洪幼娘暗含嘲讽的笑容,心中恨恨的想着。
此刻,就在不远处的东苑正院的小跨院里,谢向晚也再捉着她的心腹小丫鬟谈论那位京城的贵客。
“是娘亲的故交?我怎么没听娘亲说起过?”
自从谢向晚在灵堂上传出了‘观音入梦指点’的美名,谢家的仆妇们对于大小姐越来越早慧的表现,已经变得很能接受了,尤其是她身边的奶娘和贴身丫鬟们,见到自家主人有如此转变,一方面欣喜与自家主人有福泽、竟能得到观音菩萨的垂青,另一方面又有些淡淡的心酸——太太曾经说过,成长是需要代价的,而大小姐的成长,则是建立在太太早逝的基础上呀。
在如此矛盾的心思下,倒没有人对谢向晚的异常表示怀疑。
听了谢向晚的话,青罗忙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回大小姐,婢子听太太屋里的白芷姐姐说,那位贵人两个月前途经扬州,听闻山光寺的名声,特意前去拜佛,结果在山道上出了些意外,恰巧被咱们太太遇到了。大小姐也知道,咱们太太最是善心肠,见那位贵人有麻烦,便立时倾力相助,不想却为此动了胎气。那位夫人见状很是感动,当下便认了太太做姐妹。后来那位夫人回京了,还是不忘太太的恩情,时不时的写信给太太,还专门命人送了不少珍贵药材和食疗方子来家里呢。”
谢向晚闻言,眉梢动了动,显是将此事记在了心底,旋即她又问,“那今日那位贵客是来给娘亲吊唁?”应该不会吧,娘亲去世才堪堪六天,就算是在娘亲去世的那一日快马送信给京城,待那边收到信再派人赶来,这一来一回的也要近一个月呢。
不是为了吊唁,那就是京城提前收到了娘亲的信,或者干脆就是娘亲有什么事托付那位贵夫人?
不得不说,融合了谢离的灵魂,谢向晚现在思考得很是周全,几乎一下子便猜到了真相。
延寿堂,一个四十来岁的利索妈妈,正恭敬的跟老祖宗行礼,“老奴待我家夫人给老祖宗请安……此次老奴前来,不是为了旁的,半个月前,贵府太太曾经给我家夫人写了一封信,将一些琐事托付与我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