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汉饶命,贫道确实是玄明,不过是混口饭吃的道士,不知哪里得罪了几位——”
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玄明也光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接着便开始询问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自己的命。
因为他已经瞧出来了,对面这些人,抢劫是假、杀人是真,否则也不会上来就问他是不是玄明了。
可惜的是,玄明老道自闯荡江湖以来,得罪的人实在太多,就是扬州,他也不止坑了谢家一家。
事到临头了,好歹让他知道是死在谁的手里吧?!
壮汉冷哼一声,打断玄明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奢望不该奢望的东西,你当然该死。记着,下辈子投胎做个诚实守信、谨守良心的人吧,切莫再行这等骗人的腌臜伎俩了!”
说罢,壮汉扬起刀,直接朝玄明砍去。
玄明听到‘诚实守信’四个字时,脑中灵光一闪,厉声喊道:“好个毒妇,我就知道你会害我,不想竟——”这般快,好歹让他捞完最后一笔,他自会乖乖离开啊!
后头的话,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划过柔嫩的脖颈,噗的一声,鲜血喷溅而出,喷了清风一头一脸。
“啊~~”
清风吓得惨叫连连,但很快,他也叫不出来了。
手起刀落,利索的砍死两个人,那壮汉不慌不忙,又上前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和颈脉,确定两人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才纵身跳下马车。
晚上,外书房中,谢嘉树看完账册,端起茶盏喝茶,阿庆凑了上来:“回老爷,事儿都办完了!”
他附在谢嘉树的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谢嘉树皱眉,放下茶盏,“他果然这么说?”毒妇?是另有其人,还是谢家的人?
阿庆点点头,道:“据谢一讲,那老道好像预料到会有人杀自己,还自称是个跑江湖的小混混——”根本不是什么老神仙啊。
谢嘉树抬起手,打断他的话,他原就不信什么佛道之说,当初老祖病得怪异,他也只是觉得药不对症,而没有想到什么求神问佛上去。
随后玄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谢家,又莫名其妙的医好了老祖宗的病,其中的猫腻,谢嘉树大约也能猜到几分。
不过那时想着‘那人’并没有害人,且也是为了老祖宗好,所以他才没有插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心里没有成算。
这会儿听了下人的话,他不由得暗暗盘算:毒妇?说的是谁?是借玄明之事牟利的小洪氏,还是拿玄明发难的袁氏?
心中暗暗给两人名字后面各打了个问号,他道:“此事到此为止,不许任何人再提及!”
“是!”阿庆一凛,躬身称是。
次日清晨,谢贞娘领着万华年来延寿堂给老祖宗请安。
待老祖宗梳洗完毕,丫鬟们奉上两只胖胖的白瓷炖盅,一只送到老祖宗跟前,一只则捧给了谢贞娘。
揭开盖子,丝丝带着甜香的热气冒了出来,细细辨认一番,是枣、薏米和红豆的香味儿。
老祖宗和谢贞娘拿起调羹,轻轻搅动着,而后小口小口的吃着。
“……呕~~”
看着两人一脸享受的进食,万华年只觉得喉头发痒,满眼厌嫌的看着那炖盅。她实在不能理解,那红枣什么的,是在女人那个地方滋养了一夜,第二天拿出来清洗、烹制的,多脏、多恶心啊,外祖母和娘亲怎么吃得下去?!
还什么上好的滋补养生汤,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恶心、龌龊的垃圾,偏外祖母和娘亲还当宝贝一样,第一天用的时候,娘亲还特意给她弄了一盏,让她也吃。
呸,她、她才不要吃呢。
现在能坐着平静的看她们吃,已经是对心理巨大的折磨了,更、更深层次的接触,她真心做不到啊!
母女两个吃完红枣薏米红豆粥,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粥确实有效,两人只觉得一股暖流在腹中涌动。
满意的喟叹一声,老祖宗正欲说话,不想袁妈妈快步走了进来,附到老祖宗耳边低语了几句。
“什么?你、你说老爷将那些人都带走了?”
老祖宗顿时变了脸色,不敢置信的看着袁妈妈。
袁妈妈点头,脸色也很不好看,“是阿庆亲自带人将人带走的。说是老爷的吩咐,还、还说稍晚时候,老爷会亲自跟您说——”
“放肆——”
老祖宗怒了,一巴掌抽飞面前的白瓷炖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