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着,面儿却不动声色,谢向晚为难的说道:“这、这不好吧。我刚过门,又没怎么管过家,之前有祖母和大嫂在后头指点我,我还把家里弄了个人仰马翻,好悬没出了大错。如今祖母和大嫂都病着,不能时时提点我,万一我又……唉,不成不成!”
谢向晚连连摇头。
范妈妈瞧了,心里暗暗骂了句: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识、没胆量,烂泥扶不上墙,少夫人都表示要让权了,这谢氏不说赶紧接着,却只一味的惧怕、退让。真真废物。
嘴上却还要说:“二奶奶太谦虚了,您管家这些日子,旁人不知道,我们这些婆子们暗地里就没少称赞您,直说您管家处事有条有理、赏罚分明,一言一行都有法度,一点儿都不像初次管家的人,下头的人还说了……”
范妈妈长得五大三粗,嘴却很巧,多么肉麻的赞美之词也能说得真情流露。
嘚啵嘚的一通说,只把谢向晚夸了个世上少有的精明能干、蕙质兰心、果决聪慧的厉害女子。
饶是谢向晚见多识广,听了也不禁有些脸热,心说话;真看不出来呀,小齐氏身边还有这样的人才。
“真、真的吗?你们真的觉得我、我做得不比大嫂差?”谢向晚一脸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的忐忑。
“二奶奶跟前,老奴哪敢说谎呀。”范妈妈果然了得。明明是一句反驳的话,却还能说出‘拍马屁’的味道。
谢向晚果然很高兴,甚至有些飘飘然。红着脸颊,道:“既然大嫂这般看得起我。我也不能不知好歹。罢了罢了,我就再卖几天的丑,帮大嫂照看几日。”
任务完成了一半,范妈妈很高兴,她还记得正事,赶忙又道:“对了,二奶奶,锦绣坊的人还等着交货呢。您看——”
谢向晚仿佛有了底气,煞有介事的一挥手,“让她进来回话。”
范妈妈眼角抽了抽,心道:二奶奶,您这变化也太大了。还有,您这个动作,怎么越看越像我们少夫人呀。
不多时,一个中等身材,容貌普通的三十来岁的女子走了进来。
一进门那女子就屈膝行礼,“小妇人见过二奶奶。二奶奶万福金安!”
谢向晚假模假式的斜倚在炕上,身下靠着个大红金线蟒纹大迎枕,矜持的指了指靠墙的黄花梨四出头官帽椅。道:“免礼,坐下回话!”
“哎哟,早就听说谢家有位二奶奶,长得美若天仙,性情更是百里挑一,今儿小妇人瞧了,果然名不虚传啊,二奶奶不是凡人哪,活脱脱就是观音座旁的金童玉女……”
锦绣坊的掌柜娘子很会说话。嘴里不住的赞着,只把谢向晚夸成了仙女下凡。偏她有一副好嗓子,说这么多话。也不让人听着心烦,反而有种珠落玉盘的悦耳感。
一边说着,掌柜娘子一边斜签着做了,两只眼睛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谢向晚。
锦绣坊是顺天的老店,最擅长做皮裘、大毛衣裳等冬衣,且她们有专门的进货渠道,所选用的皮子都是关外、草原上的极品,做出来的样式也好看,颇受京城贵妇们的喜欢。
所以,掌柜娘子时常去一些高门大户里揽生意,诰命、贵妇也见了不少。
而面前这位谢二奶奶,却与她见过的那些贵妇不同。
来陆家之前,她就听说谢二奶奶也是商户出身,如今却麻雀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原以为,她会见到一个小家子气十足,或是因为自卑而变得格外跋扈、刻薄的人。
但瞧了真人,她才发现,外头的传言都做不得真,这位谢二奶奶绝非凡人。
做生意的人眼睛最毒,掌柜娘子又擅长察言观色,她面儿上不显,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位陆家二奶奶。
闲话了几句,掌柜娘子便进入正题,命人将陆家定制的衣裳都搬了进来,“二奶奶请看,这些都是选用上好的毛皮,经由我们铺子里手艺最好的裁缝缝制而成,这款式也是今年京中最流行的,您瞧瞧!”
说着,掌柜娘子命人将几件皮裘、皮袄、皮裙展示出来,请谢向晚一一过目。
谢向晚抬眼看了看,然后命人取来定制衣服的详单,仔细看了看,忽然发现了问题,她指了指摊在方桌上的一件大红羽缎白狐狸皮披风,问道:“这件——”并不是陆家定制的,是多出来的一件。
掌柜娘子笑着说道:“这是小妇人孝敬给二奶奶的,二奶奶如此年纪,却管着偌大一个国公府,着实辛苦了,就是我这个外人听了也心疼啊,小妇人蠢笨,也无法帮二奶奶,只铺子里新收的这件白狐狸皮还勉强能拿得出来,还请二奶奶不要嫌弃!”
范妈妈站在一旁,听了掌柜娘子的话,也不惊讶,反倒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ps:一更,谢谢zhang1972jy亲的小粉红,话说,还有咩,伦家还想要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