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顿,再次露出凝重的表情,缓缓说道:“还有一个,国公爷中的也不是什么断肠草,恰是你认为最易得的乌头之毒。如果不是我身子不适,没有喝那毒酒,这会儿定然会跟国公爷一样昏迷不醒。”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目光如炬的射向孙氏,“孙氏,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死了好给你腾地方。可是,国公爷却是你肠子里爬出来的亲生骨肉,你怎么狠得下心来连他一起毒害?”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叫坠儿的小丫鬟终于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使命,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用力扣头,不过几息的功夫,她白皙的额头上已经青紫一片。
坠儿嘴里喊着:“奴婢不该贪恋老姨奶奶许下的富贵……是奴婢猪油蒙了心,竟应了老姨奶奶的吩咐,借着回家的机会去外城的生生堂买了那些毒物……呜呜,奴婢该死,奴婢真是罪该万死啊!”
“好、好你个贱婢,你竟敢红口白牙的诬陷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去买毒药了?”
孙老姨奶奶愣了下,旋即一跃而起,几步扑到坠儿跟前,劈手一巴掌抽了下去。她的力道很大,动作又迅速,四周的婆子根本不防备,让孙老姨奶奶得了手。
“哎哟~”
坠儿被巨大的力道抽到一旁,好容易爬起来,呕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血水里还混杂了几颗牙齿。
坠儿的半张脸都红肿起来,她狼狈的重新跪好,抬头看了眼正欲追过来踢打的孙氏,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老姨奶奶,婢子知道您生气,可、可已经铸成了大错,咱们不能再错下去了。老夫人是个慈善的人,只要咱们诚心认错,她老人家定会从轻发落的。”
说毕,坠儿又看向老夫人,鼻子、嘴角还往外渗血,她根本顾不上,一味的磕头认错,嘴里说着‘奴婢该死’,但话里话外都在指认是孙氏命她买的毒药,还命她悄悄收买了厨房小丫鬟欢儿(即在祠堂撞柱自尽的小丫鬟),将超剂量的乌头掺进了祭祖用的屠苏酒里。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假,坠儿还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放着三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坠儿还说:“老姨奶奶一共赏了奴婢五百两,说是事成后还有重赏。这里是三百两,另外两百两婢子给了欢儿……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问欢儿,欢儿手里的银票应该还没动呢!”
老夫人稍稍松了口气,两个钉子,总算还有一个能用。她冲着杨妈妈使了个眼色。
杨妈妈会意,亲自转身出去了。杨妈妈心里正憋着火呢,老夫人信任她,才给了这么要紧的差事,结果她给弄砸了,让人在她眼前掉了包,真是……这次,可是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
杨妈妈咬着牙、脚下生风的走了出去。
两刻钟后,杨妈妈拿着个荷包走了回来,双手捧到老夫人近前,“这是老奴从欢儿的尸身上搜到的,里面果然有二百两银票。”
另一边也有婆子将坠儿手里的银票递给老夫人,老夫人将两人的银票接了,拿在一起看了看,果然都是同一个票号的银票,且看纸张的颜色,五张也很相近。
“放屁,放你娘的屁!老娘什么时候给你五百两银子了?”孙氏气得一蹦三尺高,她显是急了,什么脏话、粗话都往外冒。
小齐氏看了半日,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咦?祖母,我记得前几日铺子上送利钱的时候,国公爷曾说老姨奶奶可怜,身边没什么傍身的产业,手头上不免紧张些,便从红利里抽了五百两银子送给老姨奶奶做过节的花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银票仿佛是汇通银号开出来的!”
老夫人仔细看了看银票上的印章,点头道:“果是汇通的银票!”
她扬了扬手里的银票,冷笑着对孙氏说:“孙氏,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冤枉,我冤枉!”
孙老姨奶奶拒不承认,嘴里喊着:“你们诬陷我,诬陷我!齐氏,我知道你的算盘,无非就是想一箭双雕,既除了大郎,又把罪名推到我头上。可我没有下毒,大郎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就是自己死了,也绝不会让他受丁点儿伤。”
提到陆延德,她再也忍不住了,“大郎,大郎,你到底怎么样了?你快来看看啊,你姨娘我快要被人治死了,呜呜,大郎——”
孙老姨奶奶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活像个乡间的婆子,双手拍着大腿,歇斯底里的哭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小丫鬟快步跑了进来,满脸喜色的喊道:“老夫人,世子爷,少夫人,国公爷醒了,国公爷终于醒了……”
不管旁人如何,谢向晚低垂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笑意:很好,一切都如她计划的那般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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