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向晚摇摇头,道:“他是不是来赶考的,我并不知道,方才接到阿穆的飞鸽传书,说是我姑祖母和表婶、表姑以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妹去国公府拜访了。”
陆离皱眉,“他们去国公府?没有先去谢家拜会?”如果万家人去了谢家,谢向荣或者谢向安定会立马传信过来。可他们并没有收到谢家的消息,他是不是可以推断,万家的人绕过了谢家,直接跑到了陆家?
谢向晚:“……应该没有去谢家,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担心他们是来找茬的。
陆离想了想,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不如先写封信去问问大舅兄?”
谢向晚点头,“好,我这就去写信。”
说罢,谢向晚起身去书房,临行前,她不由得叹了句:“唉,若是那些人还能用就好了,咱们也不至于成了聋子、瞎子。”
自去年起,圣人为了加强对文武百官的控制,扩建了锦衣卫,偌大一个京城,锦衣卫是无孔不入。
为了避免引起圣人的忌惮,谢向晚和陆离商量了一番后,便悄悄裁撤了他们安插在各处的眼线、密探。
没了那些人,陆离小夫妻自是不怕被锦衣卫发现什么,可也没了消息的来源。
若是放在以前,万家人前脚刚入了城门,谢向晚后脚就能收到消息。
陆离却笑着安抚:“不用担心,外头的大事还是能知道的,万家人来访的事不过是小事,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裁撤掉那些密探,陆离也心疼,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去年因着建宁太子的事儿,圣人嘴上不说,心里很是忌惮,发动了大批的锦衣卫四处探访。
锦衣卫查访的重点便是那些曾经‘忠于’永昌帝的勋贵和旧臣,很不幸,陆家的头上也标着‘永昌旧臣’的标签,偏谢向晚和陆离手中各有一大队精干的密探。
倘或被锦衣卫发现,只扣他们一个‘窥探百官’的帽子,也够他们小夫妻喝一壶的。
只要能安全,信息闭塞些也好,左右他们又不是真的特务机关,知道那么多机密,那是有可能被灭口的呀。
谢向晚没有陆离这般乐观:“但愿吧!”
然而事实证明,谢向晚的担忧还是蛮灵验的。
次日清晨,谢向晚还没有收到谢家的回信,便收到了谢贞娘等一家人前来拜会的消息。没错,是一家人,这次不止万华堂来了,连万华年的夫君李燕来也一同跟来了。
谢贞娘、万华年、杨氏和白秀儿去后院拜会谢向晚,而万华堂和李燕来则去书房拜会陆离。
“哎呀,五六年不见,妙善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啦!”
万华年见了谢向晚很是激动,双方见礼毕,她就上前拉住谢向晚的手,没口子的称赞:“啧啧,瞧瞧这模样,再瞧瞧这通身的气派,真真有国公府二奶奶的架势。若是走在大街上,表姑我还真不敢相认呢。”
谢向晚笑得标准,说话更加标准,“表姑谬赞了。姑祖母什么时候进京的?说来也是我的不是,长辈们进京,我竟是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非但没能亲去远迎,如今却还要长辈们前来看我。姑祖母,表婶,表姑,妙善失礼之处,还请几位长辈宽恕则个!”
谢向晚的话一出,旁人还好,一直静坐不语的杨大奶奶和白秀儿,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彩:啧,这位谢二奶奶果然不是个好性儿的人呀。听听她这话,表面上是在赔罪,实际上则是在暗指万家人不懂规矩、不遵礼节。
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就是,论血缘关系,谢嘉树才是谢贞娘最亲近的亲戚,结果,谢贞娘带领一家老小进京,却没有给谢家去信儿,更没有去拜会,这、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贞娘听到谢向晚提到谢嘉树,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不是她胆小,实在是那个侄子太可怕了。一时胆怯,她竟忘了回答。
倒是万华年‘无知者无畏’,稍稍发福的脸上写满得意:“这事不怪你,实在是我们这次进京不过是临时起意。妙善,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夫君,也就是你的表姑夫刚刚中了举人,夫君的先生说京里的书院好,建议夫君来京城的书院再读几年书。正巧听闻陆二少爷开了间书院,我便想着,陆二少爷自幼便有才名,书院里还有方老先生、王名士这样的名师,你表姑夫不拘认那位做老师,跟着学习三五年,定能有所进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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