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秋淡淡地说道:“交出兵权,河间侯府上下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
“啊?我们都会死吗?”云烟掩口惊呼道。
芒种说话了:“老爷不能交出兵权!老爷最大仪仗就是兵权,没有兵权的将军,就不是将军,是任人宰割的杂役。你们知道程褚程将军吗?他还是士族,他还做过第六团的统领将军,我原来是程将军家的丫鬟,后来程将军战败被夺走了兵权,成了普通人。前些日子我听说,那程将军惹到了龙都城的一个地痞头子,竟然被人家地痞头子带人闹到家里去,赔礼道歉不说,还花了不少银子呢。他堂堂一个将军,没了兵权却连一个地痞头子都能欺负。咱们老爷没了兵权,那岂非任人欺负了?”
云烟道:“不会的呀,我们老爷可是河间侯呢。”
袁婉秋道:“士族都是靠联姻相互帮衬结成盟友,我河间侯府没有什么盟友亲家,所以咱家一旦出事,便是万劫不复。当年我阿爷也是银衣卫统领,袁家在龙都生活十年,可那又怎样呢?袁家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主动帮忙。所以张家出事,也绝不会有人帮忙,反倒是落井下石的人绝不会少。”
云烟托腮凝视着烛火,心中思念道:“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恰在此时,大同府周围营帐林立,军士彼此救治,一些士兵围着篝火取暖,一些士兵则在嚎啕痛苦失去的袍泽兄弟。
“呜呜——呜呜——呜呜——”
收营的号角声响起,军士们开始整理东西,准备躲进帐篷里度过这漫漫长夜。
张孝武整顿收拢了军队,根据兀松的统计,此次两河岭之战,汉军含白虎军、朱雀军、青龙军以及各州守军总计阵亡加失踪兵卒,初步统计十四万人,而罗刹犬夷大军仅仅沉尸六万余人,但犬夷大军多骑兵,以至于他们受伤逃走并不计算在内,而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受伤,即便逃走也活不多久。
汉军与犬夷损失比例超过二比一,是因为许多汉军士兵在决战时趁乱逃走,因此无法统计具体阵亡人数,甚至这几日还有一些士兵陆陆续续回营。
汉军身死者多为犬夷骑兵所伤,且后期因强征珲州轻壮加入白虎军,以及各州乡军增援而来,导致汉军军队数量虽然增加,但兵源良莠不齐致使作战时不听号令,折损严重。
当然,这其中白虎军损失惨重,八万白虎军最终只有不到两万幸存,近六万人战死,笃山伯手下十八虎也只有六虎存活。
“汉军之短,在于骑兵少,吾等估算,此次敌人至少逃走八万骑兵,而我们也不过收拢了十四万人,敌我对比依旧平衡,且敌人骑兵众多,未来战况尚未确定。”兀松分析道,“而今犬夷大军逃到了代州城,我等攻打代州城需要得到白虎军的支援。只是如今白虎军几乎被打残了,笃山伯也阵亡,白虎军能否愿意支持我们,尚未可知。”
“为什么要攻打代州城?”张孝武邪邪一笑,“我们直接攻打两狼关,把口袋扎紧了,我要把犬夷全都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