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过于愤怒,几簪子下去有一半是插进了土里的,剩下的一半都刺进了景喜的胳膊和肩头。
簪子上很快见了血,老妇人这才停下来,啊啊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世代住在大山里,与世无争,你们为什么要打进来,为什么?”
景喜双眼模糊:“我很抱歉。”
“啊……啊……”老妇人捶打着景喜,“你还我媳妇,还我孙女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快,在这里。”院子门口忽然响起了小桑娘的声音,紧接着跟来的是孙老伯。
他们一见院子里这情形,先是惊了一下,然后都跑了进去。
两人把老夫人从景喜的身上拉了起来,小桑娘又赶紧扶着景喜站了起来。
孙老伯向老妇人解释,安抚着院子里的孩子。
景喜觉得耳朵里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清。
……
预料中激烈的搏杀并没有发生,只有敌人单方面的哀嚎。
盛廷和他的人只需要在敌人没死透的时候补上一刀就好。
这一战偷袭,大获全胜。
不,也不是。
还有几百人进了山。
在解决掉他们以前,并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反而是留在这里才更加稳妥。
所以结束的时候,盛廷去找了景喜。
但是他发现景喜并没有回孙家。
天黑了,他举着火把,挨家挨户的找。
忽然,他看见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
……
小桑娘和孙老伯说着乌金语。
因为小桑娘的宣国话说的不好,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将意思完整的表达清楚,所以就让孙老伯说给景喜听。
孙老伯试探着开了口:“景大夫,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不全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其实小桑她娘是给了她们解药的,那个时候她们就隐隐明白了。
她们家除了小飞那个孩子就没有其他男人了,他们母女俩被乌金国人折腾的很、很……!是她们自己拒绝了解药,她们还骗小桑娘说没吃有毒的食物,她们是存了必死的心的。
就算今天没有中毒,她们也会在家里上吊的,她们甚至在屋子里藏过绳子,要不是被发现烧了绳子,说不定她们娘俩早就没了。”
孙老伯说了许多,但是景喜一句话都没回。
等孙老伯说完了,景喜忽然停下了脚步。
孙老伯和小桑娘赶紧也停下了脚步。
“景大夫?”孙老伯有些担心眼前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
那夜杀乌金国士兵的时候,他原本是没有这个胆量的,但是眼前这个比他小几十岁的后生女娃却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可是现在死了两个无辜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很矛盾。毕竟如果她不下毒的话,就得硬碰硬。
到时候还不知道附近这几个村庄会怎么样,反正肯定不止毒死一对母女这么简单,也许这片土地会变成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