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看了岳不群使用的辟邪剑谱,他终于明白了。
严格算起来,葵花宝典的武功其实还没有他的功夫快。之所以会给人以快如闪电、势不可挡的感觉,其实全都在那诡异绝伦的步法上。
怎么说呢,葵花宝典的身法,其实有点像后世很流行的太空步。
明明给人的感觉是向前走,可是身子却不停地在后退。
葵花宝典就是如此,利用了诡异的步法,制造出了视觉假像,很是能够迷惑敌人。
在武功一般的人眼中,自然是快的不得了。
可在高手看来,就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了。因此让人觉得防不胜防,不知不觉中就中了招。
原著中黑木崖后花园一战,就足以说明。
当时东方不败就跟穿花蝴蝶一样,不停地围绕令狐冲四人转圈,结果把他们都给转懵了。
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田伯光碰到这么邪门的武功,肯定也会吃大亏。
可此时见识了弱化版的葵花宝典,该怎么去应付东方不败,他的心里也就有数了。
唯独令狐冲和任盈盈,则震撼莫名,浑身冒着寒意地看着封禅台上的岳不群。
注意到了他们的神色,田伯光呵呵笑道:“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令狐冲已经傻眼了,只是不停地低声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见师父得胜,心下并不喜悦,反而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害怕。
岳不群性子温和,待他向来亲切,他自小对师父挚爱实胜于敬畏。
后来师父将他逐出门墙,他也深知自己行事乖张任性,实是罪有应得,只盼能得师父师娘宽恕,从未生过半分怨怼之意。
但这时见到师父大袖飘飘的站在封禅台边,神态儒雅潇洒,不知如何,心中竟然生起了强烈的憎恨。
或许由于岳不群所使的武功,令他想到了东方不败的怪模怪样,也或许他觉得师父胜得殊不正大光明,他呆了片刻,伤口一阵剧痛,便即颓然坐倒。
台子上,胜负已分,岳不群缓步走到台中,说道:“左兄,你已成残废,我也不会来跟你一般见识。到了此刻,你还想跟我争这五岳派掌门吗?”
左冷禅慢慢提起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口。
岳不群手中并无兵器,他那柄长剑从空中落下后,兀自插在台上,在风中微微晃动。
岳不群双手拢在大袖之中,目不转瞬的盯住胸口三尺外的剑尖。
剑尖上的鲜血一滴滴的掉在地下,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响。
左冷禅右手衣袖鼓了起来,犹似吃饱了风的帆篷一般,左手衣袖平垂,与寻常无异,足见他全身劲力都集中到右臂之上,内力鼓荡,连衣袖都欲胀裂,直是非同小可。
这一剑之出,自是雷霆万钧之势。
突然之间,白影急晃,岳不群向后滑出丈余,立时又回到了原地,一退一进,竟如常人一霎眼那么迅捷。
他站立片刻,又向左后方滑出丈余,跟着快迅无伦的回到原处,以胸口对着左冷禅的剑尖。
人人都看得清楚,左冷禅这乾坤一掷的猛击,不论如何厉害,终究不能及于岳不群之身。
左冷禅心中无数念头纷去沓来,这一剑倘若不能直刺入岳不群胸口,只要给他闪避了过去,自己双眼已盲,那便只有任其宰割的份儿。
想到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筹划五派合并,料不到最后霸业为空,功败垂成,反中暗算,突然间心中一酸,热血上涌,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岳不群微一侧身,早已避在一旁,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左冷禅右手一抖,长剑自中而断,随即抛下断剑,仰天哈哈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山谷为之鸣响。
长笑声中,他转过身来,大踏步下台,走到台边时左脚踏空,但心中早就有备,右足踢出,飞身下台。
嵩山派几名弟子抢过去,齐叫:“师父,咱们一齐动手,将华山派上下斩为肉泥。”
左冷禅朗声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说是比剑夺帅,各凭本身武功争胜,岳先生武功远胜左某,大伙儿自当奉他为掌门,岂可更有异言?”
眼见着左冷禅认输,岳不群面上笑容更甚,朗声说道:“既是众位抬爱,在下也不敢推辞。五岳派今日新创,百废待举,在下只能总领其事。衡山的事务仍……”
“且慢!”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人高声打断。
大家伙一起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衡山派的莫大。
莫大此前被岳灵珊打伤,断了几根肋骨,脸色有些苍白。但此时站出来,却还是威风凛凛,不容小觑。
他几步走上前来,环视了一圈群豪,大声道:“今日我五岳剑派汇聚于此,为情势所逼,不得不进行并派。要是如此也就算了,大家比剑分胜负,胜者为五岳剑派掌门。这本来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有人却在比武的过程中暗箭伤人,这样的人,也配做五岳剑派的掌门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数的人轰然作响,紧接着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