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一声呼喝,便有四名弟子挺剑直上,两把剑分刺他左胸右胸,两把剑分自左右横扫,斩其双腿。
林平之右手伸出,在两名青城弟子手腕上迅速无比的一按,跟着手臂回转,在斩他下盘的两名青城弟子手肘上一推,只听得四声惨呼,两人倒了下来。
这两人本以长剑刺他胸膛,但给他在手腕上一按,长剑回转,竟插入了自己小腹。
林平之叫道:“辟邪剑法,第二招和第三招!看清楚了罢?”转身上鞍,纵马而去。
青城人众惊得呆了,竟没上前追赶。
看另外两名弟子时,只见一人的长剑自下而上的刺入了对方胸膛,另一人也是如此。这二人均已气绝,但右手仍然紧握剑柄,是以二人相互连住,仍直立不倒。
月光映照之下,余沧海矮矮的人形站在四具尸体之旁,呆呆出神。青城群弟子围在他的身周,离得远远的,谁都不敢说话。
隔了良久,余沧海仍是站立不动,他的影子却渐渐拉得长了,这情景说不尽的诡异。
有些青城弟子已走了开去,有些坐了下来。
余沧海仍是僵了一般,这青城派的一代宗匠给人制得一筹莫展,束手待毙,却也是咎由自取。
接下来的时间,林平之就跟跗骨之蛆一般,总是时不时地出现。
而他每一次出现,总有几个青城派弟子毙命。
余沧海想尽了办法,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眼见着余沧海身边的弟子人数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凄凉,真的是穷途末路,死期不远了。
这一日中午,田伯光和杨若兮尾随着青城派一群人,到了一处小店。双方分坐两处,全都默默吃饭。
不大一会儿,西边马蹄声响,林平之又追了上来。
受了那么多的折磨,青城派的人早已麻木了,生死也不管了。依旧煮饭的煮饭,喝茶的喝茶。
这情形倒大出他意料之外,当下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不动手,我一样的要杀人。”
跃下马来,在马臀上一拍,那马踱了开去,自去吃草。他见草棚中尚有两张空着的板桌,便去一张桌旁坐下。
林平之侧过头去,见一名青城弟子捧了一壶热茶上来,给余沧海斟茶,说道:“你叫于人豪,是不是?当年到我家来杀人,便有你的份儿。你便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于人豪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放,倏地回身,手按剑柄,退后两步,说道:“老子正是于人豪,你待怎地?”
他说话声音虽粗,却是语音发颤,脸色铁青。
林平之微微一笑,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你排第三,可没半点豪杰的气概,可笑啊可笑。”
于人豪又怕又气,脸色更加青了,手按剑柄,这把剑却始终没拔将出来。
便在此时,东首传来马蹄声响,一骑快奔而至。来到草棚前,此人勒住了马。
众人回头一看,有的人“咦”的一声,叫了出来。
马上坐的是个身材肥矮的驼子,正是外号“塞北明驼”的木高峰。
看到他,田伯光精神一振,心里暗道:“好小子,可终于找到你了。”
不过他也没有急于跳出来弄死木高峰,反正林平之和此人也有仇。要是借着林平之的手杀了他,自己也能省事。
林平之见到木高峰到来,当真如同天上掉下无数宝贝来一般,喜悦不胜,寻思:“害死我爹爹妈妈的,也有这驼子在内,不料阴差阳错,今日他竟会自己送将上来,真叫做老天爷有眼。”
木高峰却不识得林平之。那日在衡山刘正风家中,二人虽曾相见,但林平之装作了个驼子,脸上贴满了膏药,与此刻这样一个玉树临风般的美少年,自是浑不相同。
后来虽知他是假装驼子,却也没见过他真面目。
他见这茶棚中气氛诡异,生性谨慎的他便重新上马,准备一走了之。
可林平之岂能放他离开?
林平之说道:“姓木的,这里有人说道,你的武功甚是稀松平常,你以为如何?”
木高峰一怔,眼见林平之独坐一桌,不像是青城派的,一时摸不清他的来路,便问:“你是谁?”
林平之微笑道:“你问我干甚么?说你武功稀松平常的,又不是我。”
木高峰道:“是谁说的?”
林平之拍的一声,扇子合了拢来,向余沧海一指,道:“便是这位青城派的余观主。他最近看到了一路精妙剑术,乃是天下剑法之最,好像叫作辟邪剑法。”
木高峰一听到“辟邪剑法”四字,精神登时大振,斜眼向余沧海瞧去。
只见他手中捏着茶杯,呆呆出神,对林平之的话似是听而不闻,便道:“余观主,恭喜你见到了辟邪剑法,这可不假吧?”
看到这一幕,田伯光就是一声轻叹。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木高峰贪婪无比,还是中了林平之的圈套,今日是想不死都难了。
他也不需做些什么,径自看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