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现在左右也没有别的事情,听听故事又何妨。”
楠妃娘娘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维持不下去了,这个丫头,恐怕是自小在那边关地区野惯了,连最基本的眼色都不会看,看来此时还非得把话对她挑明了才成。
不过......她看了眼站在一侧的苏子墨,这人虽有才华,一直以来却都是太子那边的人,此时有他在场,她便不能将自己的意图表露的太过明显,让他们妨碍到未来的计划。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想平复下来,道:“本宫想此次前来,是替我那不争气的翌儿来向郡主道歉的。”
“道歉?”冉醉挑了挑眉,“事情是他做的,要道歉也应该是他自己来,楠妃娘娘您又何必替他对我说这些?”
“再说了,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孤女,可是万万不敢接受二皇子殿下的道歉的。”
冉醉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并非是她故意想要落了楠妃的面子,只是楠妃此次的道歉,在她看来,根本就是不安好心。
楠妃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从她在此次宴会上借着东方大儒的东风向陛下献画,最终引得龙颜大悦、冉君翌提前解除禁足一事就可以看出来。二皇子无论是从身份地位上都不比太子殿下,却还有着不小的野心,多半原因也是因为她这个精明的母妃,不然的话,以他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能有一半与太子抗衡的能力,都是高看他了。
自从冉醉返京后,冉君翌在她手上连着栽了两个跟头,不但受了陛下的重罚,甚至最后被禁足在府中,如果说楠妃能够对她丝毫没有芥蒂,还能够心平气和地向她道歉,那只能说明她是个心胸宽广,以德报怨的圣人。
但很明显,楠妃并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在后宫里的女人,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若真是善良的如同小白兔一般,说不定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可楠妃呢,不仅在冉昭帝面前圣宠不衰,甚至有时还敢挑衅皇后的权威,这样一个人,断不会是什么心思简单之人。
所以此番楠妃突然对她热络起来,不是想要对她下绊子,便是有所图谋。
如果是下绊子的话,楠妃肯定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出手,这样容易引火烧身,所以冉醉觉得后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她惦记的呢?
要说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空顶着个郡主的名号,初到京中,完全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唯一依仗的就是陛下时常因为心中的愧疚而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偏心,可这些终究都太过虚无缥缈,归根到底,她在京城里不过就是无足轻重的闲人罢了。
那她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呢?冉醉思索着,面上继续维持着那副愤怒的表情,她觉得,就凭自己方才那番硬邦邦的难听话,就算楠妃对她有所图,恐怕此时也应该知难而退了。
可谁想到,即使是这样,楠妃仍然没有拂袖而去,反而用一种长辈对待不懂事小辈那样的眼光看向她。
“郡主莫要耍小孩子脾气,本宫知道,你与翌儿都是年轻气盛,都有些桀骜脾性,我之前已经教训过翌儿了,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日便会亲自向你道歉,郡主不如便也原谅了他如何?”
这下,连苏子墨都发觉楠妃今日过于热情的态度了。
冉醉用余光扫到苏子墨神色的变化,听着楠妃说话的语气,眉头越皱越深。
她有种预感,楠妃此次,必然所图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