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几盏灯,照亮了彼此的面容。
那老妪一瞧见泽岳,先是吓了一跳,便急忙跪在地上,“老身拜见王爷,王爷千岁!”
冯小河这才想起来,他似乎从未对泽岳行过礼。想到这,他的心里忍不住一跳,这人会不会治他的罪?将他直接投进大牢?
想到这,他也跪了下去,张嘴就要请安。
“起来。”那人冷声道。
冯小河同那老妪皆是一愣,然后赶紧站了起来,抬头一同瞧向泽岳。
泽岳扫了冯小河一眼,便看向老妪。
“徐氏。”
“在!”徐氏一听,连忙答应。
“本王今日找你来,是有段往事想问你。”
“王爷,您可折煞老身了。”那徐氏一脸惶恐,头埋地越发低了。
“本王不与你兜圈子,你可还记得接生本王时的事吗?”
那徐氏一听这话,浑身猛地一震。
“老身,老身当然记得。”徐老婆子鸡爪似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
“那你说说,本王出生时可有什么异常?我要你一个字也不准漏的说出来。”
“王爷,王爷您是太白金星下凡,出生时嗓音洪亮,红光满面,一看便是富贵之人啊!”
“哦,是吗?”
“当然了!老身接生无数,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您这般带着吉兆的孩子啊!”
“什么吉兆?”
“那天喜鹊在屋外停了一排,足足有十八只!天上的云也是七彩的!大富大贵啊!”
“你接生无数,还记得三十年前的喜鹊有十八只?”
“那是自然了!那场面老身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以后还要带进棺材里,在奈何桥上讲呢!”徐氏咧着嘴,讨好地笑着。
“那你肯定还记的我生身母亲的情况吧。”泽岳望着她,幽幽地说。
冯小河一听这话,立刻看向了泽岳,他为什么让自己听这阴私之事?这一字一句,都是大禁忌……
“我,我记不大清了……”徐氏眼神闪躲地摇晃着头。
“十八只喜鹊你都记得清楚,却记不清产妇的情况?徐氏,你可是在欺瞒本王?”泽岳声音一沉,厉声道。
徐氏“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浑身抖似筛糠,“不,王爷,我没骗您!您的生身母亲当时大出血,您一落地,人就没了。”
“除此以外呢?”泽岳猛地站了起来,朝前迈了两步,眼睛紧盯着那老妪。
冯小河也紧紧地瞧着徐氏。
“除此以外,就没了啊!王爷!”徐氏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
“胡说!除我之外,难道没有别的男胎了吗?”
徐氏一听,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瞪地浑圆,眼中满是惊恐,大喊一声,竟昏厥了过去!
“老奶奶!老奶奶!”冯小河立刻上前,急忙去掐人中,一边晃着徐氏的身体。
门忽然被打开,黑衣男子从门外闯了进来,见到徐氏倒在地上,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拔掉瓶塞,放在她鼻下嗅了嗅。片刻后,便见徐氏脸色慢慢缓了过来,却没见醒。
“她还能醒吗?”眼瞧着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候,这老奶奶却晕了过去,冯小河急的抓耳挠腮。
黑衣男子查看了一番,摇了摇头,看向泽岳:“王爷,今天怕是问不出了。”
泽岳闻言,慢慢地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然后挥了挥手,“抬下去,等她一醒,就给我撬开她的嘴。”
“是。”
黑衣男子抱着徐氏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冯小河同他二人。
冯小河心里还悬着刚才的事情,那徐氏听到泽岳的问题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才会被活生生吓晕过去。
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冯小河走近了些,急切地看着泽岳。
泽岳闻言,抬眼瞧了他许久, “你很着急,是为了他?”
冯小河定在了原地,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自戕和枉死之人才会逗留阳间,无处可去。我想帮大哥。”
泽岳露出一丝笑容,双眸却冷的发寒。
“一个死人,对你来说如此重要?”
“对我来说,无关生死。”
“可他顶得是我的名字,我的脸,你也无所谓?”
“冯小河,照此说下去,同你结拜的是我,你称为大哥的也是我。怎么?这样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