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方的徐荣小心地建议,可韩当却不屑一顾。
坍塌的可能性有,但从这里杀出一条通路确是最简单的。
敌人都不怕,我敢死营难道会怕?
他们举着巨盾奋力突击,一串串的羽箭落在地上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但眼看就冲到城墙边,最前面的士卒突然脚下一空,扑通扑通猛地跌了下去!
大规模的陷坑!
这正是徐荣当时对付胡轸的手段,被麹义照抄用来对付韩当,倒是给韩当的敢死营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但悍不畏死的韩当从容从陷坑上越过去,冒着前面还有陷坑的危险冲到城下,高声道:
“把云梯给我,我爬在最上面!”
韩当如此拼命,手下的士卒自然各个用命,很快,大量的云梯纷纷搭建完成,一群群的士兵敏捷的向上攀登。
刘备军之前做过攻城的演练,这些士兵进攻的手段已经十分娴熟,
但麹义也做了类似的守城演练。
见敢死营开始攀登,他们立刻开始用油脂引火,焚烧云梯。
“不错,守城的人果然是麹义……”
对这个黄河边匆匆一晤的老对手,徐荣还是比较尊敬。
当时麹义兵少,都能给徐荣造成巨大的麻烦,
这次进攻雒阳,徐荣也根据上次麹义作战展现出的谨慎姿态仔细演练了攻城的战术。
“麹义有个最大的缺点,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指挥过大仗,总是计算手中的得失不敢死战。
敢死营,就是他们的克星,
更何况,我们手上还有陷阵营!”
这世上确实有无师自通的军事天才,但说谁能无师自通指挥冷兵器势均力敌的大规模作战那就有点扯淡了。
麹义之前太习惯保守的打法,每次作战都优先考虑如何才能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
这次看着敢死营各个如饿狼一般悍不畏死的英勇身姿,麹义下意识的又起了保存自己战力,抓紧转进的念头。
不得不说,他的指挥确实可圈可点,但在敢死营的猛攻之下,雒阳的城池还没动摇,麹义那颗心就已经开始动摇了。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战场的形式又发生了变化。
麹义惊奇的发现,本应该着手准备撤退的李傕已经率军匆匆赶到了战场,
他的手下有一万多人,各个都是精兵,据他说,张济、张绣也停止撤退,开始向城墙边集结。
“不撤了?”麹义又惊又喜地道。
李傕严肃地点点头,道:
“相国有令,所有人听从麹义号令,坚守雒阳——还请麹将军不要辜负相国的信任。”
怎么又突然不撤了?
麹义转过无数的念头,但李傕既然来了,不管如何,董卓应该是做好和刘备在雒阳决战的准备。
想到这,麹义重重点头。
“好,既然看得起我麹义,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啊。”
·
“不对劲啊……”远处,沮授喃喃地道。
董卓军明显进行了一次增兵,敢死营本来已经打进雒阳的城墙壁垒,又被逼的退了出来。
这次增援的董卓军不只有寻常的战兵,居然还有火枪队。
整齐的号令下,火枪开始齐射,一串串的枪弹打的敢死营抬不起头,攻势也被迫放缓。
“中山王,不对劲,要不要先撤回来?”
在后方督战的刘备沉默片刻,道:
“问问徐荣,前线的伤亡如何?”
命令下达,很快就有人回来复命。
徐荣告诉刘备,董卓军似乎改变了之前的撤军计划,开始猛烈抵抗。
李傕部出现在战场,用火枪对敢死营造成了不小的杀伤,现在他已经提前把陷阵营投入到战场,准备跟敌人决死一战。
沮授皱眉问道:
“损失有多大?”
传令兵愁眉苦脸地道:
“徐荣将军也说不准,但……三千人总是有,
死伤太多,已经超过了之前的预计。”
情况有变,沮授稍有些忧虑地问道:
“中山王,不如先让兴达暂退,休整一番再做打算?”
“现在进攻雒阳,胜算如何?”刘备问道。
“呃,”沮授一愣,道,“我军兵多将广,董卓万万守不住雒阳——除非他能拿出比火炮更厉害的武器。
不,就算能拿出比火炮更厉害的玩意,我们也能取胜,只是伤亡应该会比较大。”
刘备点点头,郑重地对传令兵道:
“告诉徐荣,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