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做家主的叔父刘珖,也绝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绢,别说长途跋涉送来这么多车米、肉。
涿县遭逢一把大火,不少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虽然有心支援,可总不能动用北边的军粮,从南边冀州的府库调粮食来,只怕一路层层盘剥,到了涿县的地界要少大半,
现在有了这么多车粮食,总算暂时缓解了燃眉之急,
刘备心里感激之余,又感慨这些世家豪门的底蕴强大。
这还只是一部分小小的谢礼,一半是感谢刘备的帮助,一半是为了让刘备这个宗亲不要胡言乱语。
可以想象,这些世家豪门自己的积蓄有多少,几个大型世家联合,甚至能打起一场小型的战役,怪不得连汉家天子也要想办法笼络他们。
司马防按程序宣达了对刘备的任命,而公孙瓒早就迫不及待要去蓟县撒欢,
听说司马防来了,赶紧派人把二人接到县中,取来美酒,一边喝一边和刘备办理交接。
公孙瓒最近怠工了许久,一颗心都扑在北地,攒下了一堆的政务,县丞和县尉两人也消极怠工,导致整个涿县几乎处于一片大乱的状态,
在路上居然还有人试图抢劫刘备的车马,好在程普挺身而出,率领白马义从很快杀退了那些愚蠢至极的劫匪,不然刘备被这些人劫掠这就闹了大笑话。
“伯圭兄,你也真……哎……”
刘备对公孙瓒十分无语,但公孙瓒装傻充愣,频频跟刘备劝酒,让刘备也说不出什么,只能一杯接一杯跟公孙瓒、司马防一起畅饮,
三人吹牛吹到半夜,公孙瓒开心之余喝的酩酊大醉,刘备借如厕之机起身,冲程普招招手,
程普看左右无人,也快步过来,朝刘备拱手行礼。
刘备慌忙摆手制止,道:
“德谋与我,当不必如此客气,
前几日的书信我已经收到,若是事情有变,不如跟伯圭请辞,留在涿县吧!”
前几日程普偷偷派人给刘备送信,说公孙瓒这次招兵之后,和太平道似乎牵扯更甚,甚至请来太平道众人给白马义从施符水、讲气功,现在白马义从上下都洋溢着玄学的氛围,
特别是刘备的小弟牵招更是深深沉迷其中,他沉默寡言,却经常学着张梁把一口锅扣在自己头上,号称能接收到宇宙的神秘信号。
周围的一群人都这样,可把程普吓得浑身哆嗦,忍不住跟刘备吐槽。
看着这好端端的汉子吓成这样,刘备也很无语,
横竖他现在已经略略有了点地位,有跟公孙瓒平等交流的身份,他决心就算惹公孙瓒不开心也得把程普要回来。
没想到程普果决地摇摇头,道:
“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公孙手下稍待——
白马义从被这太平道控制,他日若是玄德公与太平道为敌,我也可以早早知晓,以防玄德公没了准备。”
程普如此大义,刘备心中感动不已,不禁长叹道:
“备本事平庸,哪当得兄厚爱如此。他日若有成大事之时,定不忘德谋今日之恩!”
两人正聊着,只听司马防闷雷般的声音隆隆响起。
“玄德,玄德,你可在?”
司马防的声音洪亮,就算压低声音,依然如闷雷般滚滚吓人,
程普飞身逃离,刘备抓紧整整衣衫迎上去,道:
“耽搁了些时日,倒是让建公兄看了笑话。”
司马防摆摆手,道:
“我不妨碍,是朝廷又派人给我送来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玄德。”
“呃,什么书信?”
司马防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书信,难道是天子反悔,又不想让刘备当这个县令了?
刘备一头雾水的从司马防手上接过书信,走到廊下借着烛火看了看,发现这居然是天子写给自己的私人书信。
“搞什么鬼,这东西直接叫司马防一起捎来不就好了。”
刘备嘟囔着往下看,刚看了几行字,不禁咦了一声,一双手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