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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先是下意识地迅速查看了艾文,只见躺在腿上的金发青年脸颊微红,眉间舒展,气息也很均匀,显然是睡得正香。
理查德将车门拉开,夜里的寒风像刀刃一样刮来,在林间呼啸。
马车已经渐渐停了下来,一旁的骑士将缰绳猛地一拽,马儿前蹄一翻,半身腾空而起,伴随着几匹马儿的嘶鸣,几辆马车就这样停在了路上。
“怎么回事?”理查德沉声问道。
“大人,前面有人!”骑士紧张地扯着缰绳,他的鼻尖泛红,言语间吐着薄薄的白气。
夜间的森林像是在无知无觉间覆盖上了几层冰霜,寒意悄无声息地蔓延着,顺着裸露的肌肤窜入衣袍内,冷得人四肢发抖,几乎要失去知觉。
理查德扣着马车门的手从指尖开始僵硬,透明的窗户结起了白雾。一时间林间好像销声匿迹,只有幽闭的植物沙沙响动,氛围凝重,令人不由屏息。
然而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声沉闷的啼声打破了。不远处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光亮,像是点着的火把,连成了一条橙红色的河。那些光点向前移动着,方向明确,显然是朝着这边来了。
马匹率先察觉到了危险,暴躁地扭动了几下,从鼻间喷出粗重的喘息,蹄下也开始不安分地跺着。
所有人的都心霎时沉了下来。只听理查德说道:“分两批走。”
他翻身上马,将绒袍扣好,束起的长发迎着寒风飘扬起来,腰间的剑在黑暗中闪着银光。
“四个人跟着我先走,”理查德说道,“前方只有一条路,但总会有分岔,如果有,后面的人带着马车走。”
“如果没有,”他望着前方,眼神深邃,“务必保护好马车内所有人的安全。”
骑士们齐声应道:“是!”
理查德率先拉起缰绳,马儿便飞一般地冲了出去,剩下四名骑士整齐地划为两列,紧随其后,势头汹涌,激烈的响动扬起了一阵飞灰的尘土,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剩下的两名护卫马车的骑士绕到两侧,正准备启程。
临行前,驾马的骑士与二人确认道:“后面一切都正常吗?”
护卫的骑士相互对视了一眼,说道:“应该没有问题。”
但为了确保所有人的安全,一位骑士索性扬声问道:“后面的兄弟们,情况怎样?”
第三辆马车坐着些受了轻伤的骑士,很快便有人回应。而第二辆马车内除了文蒂蒙和格里西亚,还有两位骑士保护。
而他们等了一会儿,第一辆马车却迟迟没有回应。
驾马的骑士脸色一变:“里面是艾文殿下!”
他匆忙下马,将马车的门打开,只见里面的人仍然在沉睡。
骑士一瞬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说道:“殿上有伤,我留在这里保护他,让盖尔驾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