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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安做的最坏的打算便是与符离同归于尽，还好这一情形并未发生。他此刻正坐在一间破旧小屋的门槛上，轻咳了两声，对身边的人问道：“符离……最后去哪儿了？”

李奕年倒了一盏热茶递给杨佑安，说道：“我花钱派了几个胆子大的人，把他送到他自己家里去了。”

“他的伤势如何？”杨佑安接着问道。

李奕年摇摇头，“说不好，我赶到的时候，他已是满身鲜血意识全无，右臂更是血肉模糊得都快分辨不出形状来了，多半是保不住吧。”

杨佑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转过头对屋里那人笑道：“别说，你下手还真够重的。”

屋里那位正在安然饮茶的白衣公子仅是冷淡地撩了一下眼皮。

杨佑安早对他的此般态度习以为常，忍不住打趣道：“我说美人儿，你到底是刚好在那个时刻赶到辽东的呢，还是早就到了，但是一直躲在暗处，看我快撑不住了才大发慈悲现身的呢？”

“我有那么无聊？”裴寒音放下茶盏反问。

杨佑安闻言，立刻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可不想把裴寒音惹毛，毕竟这位公子刚发了一次脾气，此刻乌青着眼圈儿蹲在院子角落生闷气的陈灵宣就是最好的证明。

李奕年办事向来周全，他带着那些小官小吏赶回来的时候，符离已经气息幽微，李奕年深知齐王殿下自此就要与慕容垂撕破脸皮了，于是并未带杨佑安回慕容府，而是转到城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小破屋中。

李奕年转头又忆起平常总跟在杨佑安身边的瘦弱少年，他虽不知这少年和杨佑安之间到底是何关系，但依旧不敢怠慢，秘密贿赂了慕容府的几个下人，把陈灵宣也接到了这边。

只是那心性单纯的陈灵宣可是一心一意听师父话的，他赶到这件小屋时，杨佑安还没醒转，小少年乍一见脸色苍白的师父，心疼得要命。转脸又瞧见师父一直挂在嘴边上的那个白衣白发的公子，于是什么都不顾地，抱着那公子的大腿就开始哭他的师父。

那哭声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可唯独打动不了裴寒音。

性子冷清如寒冰的裴寒音本就不喜欢与任何人有密切的接触，何况这素未谋面、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少年，所以紧接着，陈灵宣就挨了打。

但好在，裴寒音心知这小少年与杨佑安有关，所以点到为止，未下死手，只是留给他两个乌眼青当作惩罚。

坐在门槛上的杨佑安转回头去瞧可怜巴巴的陈灵宣，他虽然有些想笑，但那总归是自己的徒弟，怎么着也要哄一哄，所以他招手道：“灵宣，过来。”

哪知陈灵宣气性倒是不小，朝他翻了个白眼，倔强地不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