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得不到回应的陈一踢了凳子一脚,气急败坏地骂了句:“死心眼。”
陈一在这三天里都在安心养伤,决定暂时懒得去猜原主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能吃能睡,还尝试着做了两次简单的蛋炒饭。
就是盐放多了。
夏向阳不好意思说,怕打击他。
陈一好面子,见小一辈的都毫无怨言,也不好多说,只得端着碗强做淡定。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直到勉强吃完那碗饭,两个都不约而同地冲到了厨房里,抱着茶壶轮流猛灌凉水。
“来上班了?”
“李领班。”陈一冲对方笑得眉眼弯弯,左脸酒窝深陷,又乖又甜:“麻烦你来接我了。”
对方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保养得非常好,西装革履,带着配套的白手套。
“你小子。”对方略微有些诧异,他给了陈一肩头一下:“之前你跟我说你失忆了我还不相信。”
“现在看看,果然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也许是走了一趟鬼门关。”陈一笑着说:“多了些人生感悟呗。”
“哈哈哈。”李领班也笑了起来:“要我说,你现在可比之前讨喜多了。”
“也不老垮着脸了。”
“那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之前什么样……”李领班想了想:“清高呗,傲气得很,也不爱说话。不过可能是长得好看,人气倒是挺高的,金碧华炆里好多小MB不收你钱都想跟你睡觉。”
“嗨。”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乐不可支:“我们私底下都叫你gay达。”
“基本上叫你号的,十拿九稳。”
李领班弯了弯手指。
“是基佬。”
陈一:“……”
他沉默了好久:“就没有女人叫我吗?”
“当然有了,也挺多的。”李领班一边引着陈一往酒店里走,一边笑着说:“但是基佬更多,我记得好多大老板想包你呢,打你前面和后面主意的人简直如同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我也就奇怪了,按理说你虽然好看,但个性沉闷,不爱说话,在这金碧华炆比你好看的也不少,怎么就独独你那么得那些大老板和富婆青眼呢?”
“衣柜在这里。”李领班取下钥匙,丢给了陈一:“你原来的钥匙应该找不着了,又给你配了一片。记得换上衣服,费尽千辛万苦才给你挤了三天假出来,今天明天可得好好干,别偷懒,知道你受伤了,我们这不需要你干重活。”
“今天是礼拜六,待会中午有个大客人要带合作人来吃饭,你低调点。”
陈一疑惑:“低调点?怎么低调?”
“听说今天来得这一伙都是这个。”李领班压低了声音,弯了弯手指头:“你可别又被看上了。”
“就算被看上了也不要像之前那样直接驳了那群少爷面子,不就是陪着喝几杯酒,装模作样喝一下再装醉就好了。”
“这些人和上次的不同,素质高些,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直接给你下药。”
“不过大少爷嘛,归根结底,都是好面子的,你自己机灵着点。”
“别到时候怪我没提点你,保不住您这千尊万贵的屁股。”
陈一:“……”
这夏北光之前的人生还真够跌宕起伏的。
天天尽遇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他的主意。
李领班望着陈一叹了口气,他是知道夏北光是直男的:“要是别人我不会开这个口,反而会叫他们不要想着攀高枝,麻雀变凤凰。这些小少爷更不是那种喜欢玩那套霸王硬上弓的戏码的人。”
“可你不同,那些人简直跟真认识你似的,回回都指名道姓,还非你不要。”
陈一心念一动。
他不相信这些大少爷会无缘无故这样对一个无名小卒百般刁难,无所不用其极。
难道这些人先前就跟夏北光认识?
“对了,明天秦泽那个小兔崽子要来。”
“你记得躲着他点。”
“秦泽?”
“差点忘了,你应该不记得了。”
“一个小少爷,好像是秦家的私生子,长得细皮嫩肉的,瞧着也就跟你差不多大,性格差劲得不得了。第一次见面就莫名其妙给你一耳光,要不是我及时赶了过去,那小兔崽子手里攥着的燃着火星的烟蒂都要摁进你的眼睛了。”
陈一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那些少爷在想什么?”李领班耸了耸肩:“听你说好像是他要灌你酒,你没喝。”
陈一点了点头,心想这少爷做派他以前也没少看见,更恶劣的也不是没有,这秦小少爷跟他们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我会注意的。”
李领班又嘱咐了几句,就匆匆走了。陈一换好了衣服,将自己之前穿的t恤塞回了衣柜,隔着衣柜门,隐约看到旁边有一个身影,陈一也没多想,抬手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对方关上衣柜门,露出一张皎白的脸,鼻梁高挺,微卷长发束在脑后,脖颈细长:“早。”
恍惚间青年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林降。
陈一愣了半晌,直到对方走远了,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草。”
居然是戴青。
站在陈一另一边的同事情不自禁地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疑惑:“夏北光,你刚刚是不是说脏话了?”
陈一嘴边的话打了几个转,又咽下了。
“没有,你听错了。”
青年迅速改口。
上班第一天就给他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他可真受不住。
要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