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还是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聂寒说:“今天没什么事,所以回来早一点。”
林初时哦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又问:“汤你喝了吗?”
昏暗的背景里,聂寒还穿着白天的深色西装,此时像是快要融入到了夜色里,林初时只能看到男人模糊的轮廓,他很不明显地点了点头,说:“喝了。”
接下来就又陷入了沉默地。
林初时有些迟钝地发现,好像他和聂寒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这样,除了必要的沟通交流,就没有话可以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想,到底是因为聂寒天性冷淡,寡言少语,还是因为他的确跟自己没有话可以讲。
那他和别人呢?和白天的那个女人呢?
陈令仪和他交往了那么多年,他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吗?陈令仪也能接受他这样的冷淡,和他做这么久的朋友吗?
可是林初时又很清楚地记得,从前读书的时候,聂寒和陈令仪两个人在教室里,就能因为一道题,说上很久的话,可是那么多的话里,全都是在讲题吗?
林初时站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手脚发麻,一动不能动地,他脑子里还有很多话,拥挤着,吵嚷着,这时偏偏也都说不出来。
聂寒先动了动,他开了灯,走到林初时的面前,垂下眼地,看着他:“今天是出去玩了吗?”
顿了顿,又补充:“回来没看见你。”
林初时手指轻微地动弹了一下,被对方的注视所笼罩的感觉让他觉得紧张。
但奇怪的是,这种紧张并不让他反感,反而有种安心似的,好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和忐忑,左右摇摆的天平,又增加了一点可以倾斜的力度。
他希望这种倾斜的力度可以更明显一点,让他能够作出决断。
他不自觉地攥住了手心,嗯了一声,说:“家里有点事情,妈妈叫我回去了一趟。”
聂寒又问他:“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这种时候,他又觉得聂寒其实好像并不是一点也不在乎的,也不是完全对自己冷漠,毫不关心。
他心里又悄悄地把天平往自己倾向的那一头拨了一些,勉强稳住自己,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不要紧的。”
聂寒看着他,片刻,点了点头,说:“我买了牛肉,晚上吃这个。”
林初时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露出了一点笑,有些高兴地,说:“好啊。”
他还是有点想相信聂寒,就算一开始并不是因为喜欢,目的也不是很单纯,甚至可能对他充满了厌恶,但是在相处里,或许也慢慢开始变得能够接受他,否则的话,又为什么会对他说假戏真做,弄假成真呢?
有什么必要呢?
聂寒开始在厨房做饭,林初时上楼去换了衣服,还顺便帮聂寒把西装外套也脱了下来,拿上楼去。
上楼梯的时候,林初时已经能闻到厨房里开始飘起的香气,他能想象出聂寒站在自己背后,切菜炒菜的动作和神情,大起大落了一天的心情,好像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所平静下来,他很谨慎地揣着这种细小的喜悦,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梯,像是怕自己动作太大,会把心里天平的砝码给摔下来似的。
他换了家居服,准备下楼的时候,听见了手机铃声响,他翻了一圈,最后在聂寒衣兜里翻到了手机,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来电人的名字林初时不认识,他也没有擅自接,准备拿下去给聂寒,不过对方的耐性也不佳,可能见没人接,就先挂了。
电话挂断之后,手机屏幕继续回到屏保状态。
屏幕上还有几条未读消息,都是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自动在手机屏保上跳出来的。
就这么大剌剌地出现在了毫无准备的林初时眼前。
「我还是没有明白,你怎么会和他结婚。」
「还是说这就是你的报复?」
来信人是:陈令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