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宁非看着炸毛未平的拿铁,回想一遍冷铭来指责自己的话,“他说我逼林家?”
明明自己只是拿手表逼着林趯来陪自己,还不曾大动作到去逼林家就范。
“是宁宴!”宁非反应过来了,接起了电话,不等缪哥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宁宴最近在做什么?”
缪哥不单单是向宁非来传达宁宴安排给他事项的助理,同样的他也能给宁非传达宁宴的动向,毕竟他是和宁非一起走来的人,说到底是站在宁非这边的。
“也没干什么吧?他最近和个什么证券总监走的比较近。”
“证券总监?”宁非划开了手机里跳出的头条新闻,看到了新闻配图里林遥的脸。宁非想起酒会上见过那什么总监,“是宁宴策划的!”
“林氏的股票已经跌的比市值低了。”
“嗯。按计划购入了吗?”宁宴丢下手里的文件,抬头看着桌前站着华凌证券的总监。
“已按计划买入。林氏被打的措手不及他们不会注意到的,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您已经是最大比例持有者。”
宁宴笑了笑,惹的华凌证券总监频频抬头看他,比起平常商务性质的节制有礼的笑,宁宴此刻笑的更开怀。
他看着宁宴站起身来,绕开椅子站到窗前,“他曾问我讨不讨厌他。”
“什么?”华凌证券的总监不懂宁宴此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宁宴并非和他说话,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说什么讨厌呢,我既不讨厌任何人,也不会去爱任何人。我被创造,生于世,本就是为了宁家利益,没有情理。他不行,他像爸爸冲动任性,无法理智的去权衡利弊。不过也还是谢谢他,让我找到林家的缺口。”
“宁宴!”
说曹操曹操到,宁非踹门而入,吓的在场的华凌证券的总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
宁非没管现场有谁,径直走到宁宴办公桌前,一掌拍的震天响。
“宁宴,你为什么给林家下套?!”
“有什么问题吗?”宁宴淡定自若的重又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微仰着身体冲宁非一摊手,“林氏建筑改姓宁,宁氏集团的版图又扩大了,同时也如你所愿让想呆在你身边的人无处可躲了。林氏建筑姓宁之后,别说那个林家小子了,整个林家不都得听姓宁的。”
“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林氏建筑改姓宁!我不要林家人对姓宁的卑躬屈膝!林趯他最在乎自己的家人了!”
宁宴可不管宁非对自己的大声嘶吼,仍旧从容淡定的拿起下一份文件开始看,“那可不由你说了算。”
“什么?”
宁宴抬眼看着俯身正压着自己办公桌的人,两人眉目相似,没了客气,浓眉压着眼尽是狠戾。
“我不在乎什么义气情理,你和林家人的情缘羁绊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只知道有利可图。”
“切。”看着终于拿下假面的宁宴,宁非反倒轻松一笑,他直起身来垂眼看着宁宴,“你不在乎是吗?那我就以宁氏继承人的身份命令你!停止收购林氏建筑的计划!”
“你!”宁宴气急站起身来怒视宁非,“你凭什么?!”
“就凭爸爸的临终遗言。”
“你给我闭嘴!”宁宴喝止了宁非,扭头瞪一眼噤声站在一旁的华凌证券的总监,“出去!”
门被小心翼翼的带上了,屋内只剩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宁非看宁宴恼羞成怒,冲他露出无赖的笑容,“怎么急了?要不是你想困住我,安排我和凌云相亲,想用利益婚姻绑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也不会知道原来爸爸临终指定了他的亲儿子来继承宁氏集团。可你算吗?宁宴!”
“咚!”
宁宴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恨恨看着宁非,“闭嘴!”
“要我闭嘴可以,我甚至于可以永远闭嘴。只要你停下对林氏的动作。”
“就这样?”
“就这样。”
“哼哼。”宁宴整理了西装恢复了从容淡定,仔细看着宁非,“想不到你和爸爸居然不同。”
宁非看着他,“反倒是你和他更为相似,或许我比较像我妈更无赖些吧。你和爸爸可能都像爷爷。”
“你!”
数不清今天宁宴是第几次被宁非噎的说不出话来了,仿佛要把六年间自己施加给宁非的都还回来一般,让宁宴次次都无话可说。
“叫那什么证券的总监进来吧。”宁非死死盯着宁宴说,“不亲眼看着你吩咐下去我不放心。”
“好好好。”宁宴像是被气急了,嘴角直抽搐,却极力用笑来掩饰着,高声把人又喊进来后,当着宁非的面宣布了停止对林氏建筑的收购计划后,宁非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了。
离开前,宁宴叫住他,“听说你新出的歌在网上火了?”
宁非顿了顿身,“或许我也能不靠你的安排自己走出一条路了。”
“那就先恭喜你了。”
两人都神情平淡,似乎又回到从前成为一对不太亲近的却又彼此客气的兄弟。
宁宴看着背对着自己,说着要摆脱自己的宁非的背影,“给你安排庆祝派对吧。好好闹一场,庆贺你摆脱困境。”
是互相妥协的结果,宁宴妥协着放开宁非,宁非妥协着离开宁家。
“多谢。”
这一声谢没当面说,宁非仍是背对着,说完这一句便径自走了,和来时一样看着潇洒。
宁宴看着自己办公室被宁非推的直摇晃的门,开口对身边人吩咐着,“晚上派对的人安排的多一些,安保松一些,不必检查的太严。顺便给走投无路的人指一个方向。这场戏可不是那么容易说完就完了的。”
宁宴不相信宁非的承诺,不相信他能永远闭嘴,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永不开口。既然他知道了,既然他来威胁了……
宁宴看着那扇门说,“我本不打算讨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