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怡锤锤自己的胸口:“好,算你狠。我自己说好吧?因为我出去耍又被那个贱人逮到了,他老人家要是再跟我爸打报告我就死了,我服了,老娘今天逮到他一定要挠花他的脸!”
冯究望毫无感**彩地:“那你加油。”
楚夏怡暼他一眼问了一嘴:“你不是在等俞老师吗?他们今天开会,等结束了应该会从这边走,我还以为你在等他呢。”
冯究望临时起意:“那就等等吧,你为什么不进楼里等?”
“我寻思走两步运动运动,谁知道这么冷啊。”
“你不会用跑的吗?”
“快给我闭上你那张嘴吧。”
“那我进去了。”
“哎……服了,冯究望我最服的人不是萧培,是你。”楚夏怡边跟在他后面边竖大拇指,“一会儿里面出来一帮老师你不尴尬啊,认识的不认识的,你打不打招呼?”
“再说。”
冯究望坐到大厅的休息椅上掏出手机。靠着暖气楚夏怡说:“又打游戏?你干脆和游戏结婚吧,肯定能长长久久一辈子。”
冯究望把手机屏幕举起来给她看——是单词表。楚夏怡顿时尴尬,咳嗽一声看向别处。
许久没人说话,楚夏怡走到冯究望身后。结果他还是玩起了游戏。
“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讨厌你们那个辅导员。”她开口也没有期待回应,自顾自地说,“不过后来又不那么觉得了。”
从一场雪开始,少年近乎执拗地指给老师看。那的的确确是在下雪。
楚夏怡觉得冯究望有哪里变得不一样。
那些晦暗阴郁的颜色被抹开,视野变得开阔,蓝天之下有白的云朵和新鲜的空气。
“你应该很喜欢俞老师吧?”
是女人的直觉。楚夏怡轻易道破,往窗外看的时候睁大了眼睛。
“
下雪了。”
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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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还坐在会议室就发现外面下雪了,旁边的萧培还在偷偷浏览手机。
散会后萧培找他借整理出来的概要。从楼梯上下来一转弯,楚夏怡站在那儿干巴巴连续鞠躬说了好几次“老师好”。冯究望坐在椅子上连头都不抬,装死。
“你先走吧,我回头再找你要。”萧培率先开口,抬抬下巴,“我学生。”
俞还想捂住脸。好巧,旁边那位连招呼都不打的是我学生。
萧培这人生了一张十分端正的脸,下巴有些胡茬,三十岁出头,听说离过婚,家里面有个不到五岁的小女儿。正是黄金年龄,再找一个似乎也不迟,只是为人过于不靠谱还爱贪小便宜,学生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
楚夏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表面却和和气气叫了一声“导员好”,模样摆得很是乖巧。
冯究望终于抬起头,楚夏怡以为他要看热闹,结果他直接站起来找俞老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俞还在那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
“等我干嘛?”
“一起吃饭。”
俞还哑然。
两个人一起走出行政楼,外面雪花纷纷扬扬,好像要下极大的一场雪。
俞还说:“不用等我,你自己去吃就好了。”
冯究望故意说:“不可以等你一起吗?我特意在这儿等的。”
俞还昨晚想了很久,他和冯究望的确应该适当拉开一些距离,这样过密的往来终归不好。
少年根本不懂得何为安全距离,而他第一次当辅导员也疏忽了这一点。让两个人处在这样四不像的关系里,是他的失职。
这么想着俞还不由说话的语气强**一点:“需要我再重申一次咱们俩的关系吗?”
“不是朋友吗?交换了秘密,在你家住过,见过你的朋友。”冯究望完全没在怕,微微低下头重复道,“不是朋友吗?”
“就算私下里是朋友,现在我还是你的老师。”俞还感觉到少年的步步紧逼,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应对。
后来的这段时间里冯究望没有过线也没逾越,顶多就是小小的顽皮一下,算得上是相当安分。
这让他几乎忘了冯究望的本来面目。
少年是会毫不犹豫拖拽住对方弱点,俯**扼住其要害的人。
冯究望说:“那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俞还的眼睛在漫天的雪景里微微睁大,睫毛及不可见地颤两下,像脆弱的羽翼忽闪忽闪。
冯究望满意地勾起一丝笑。他的笑容永远充满孩子气,仿佛长不大又仿佛只是利用这一优势突破对方。
他清楚对方的弱点,知道怎么抓住一只蝴蝶,捏住单薄脆弱的翅膀。
那双眼睛里又只有自己了。
没有李淮青,没有卫洋,没有多余的其他人。
俞还只需看着他就好。
他会乖乖的。
前提是老师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