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重要地是,他很危险,非常的危险。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最该做的事,转身拉开大门,狂奔出去,然后大喊:“救命啊!杀人啦!”
但是,很显然我的理智与肉体并没有达成共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常常想更出息一点,做完十套考卷再睡,但是拒绝不了软绵绵的床的诱惑。
双腿的颤抖,只能让我背靠在冰冷的门上,大声的喘气。
然后无可奈何地眼铮铮看着苏沅拉开客厅的大门,步履轻盈地走到我面前。他伸出一只手臂抵在门上、我的脑袋旁边,居高临下地压迫住我,将我置于他的怀抱中,故意弯下腰、凑近我,说着:“呵,怎么办,被你发现了?”
可怜的我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身体僵硬,鼻子里都是苏沅的味道。
那种味道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裹着春日里独有的清香,充斥在我周围。
我下意思地屏住呼吸,想离开他味道的侵袭,但是后背的潮湿感让我明白自己的恐惧。我颤抖地问出:“你……吃饭了吗?”
他大概没想到我的回话,难得笑的灿烂,那双沾满红色液体的手举到我脖子处,说:“没有吃哦,哥哥呢?”
我吞咽口水,背靠着门,战战兢兢地回答:“也……没有,不如……我去买点回来?”
他嘲笑地“呵”,将我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大哥,问:“哥哥,不问我吗?”
“不问,不问,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非常利落地回答。
他的手抱住我的腰,迫使我的手撑在他的胸前。可能是因为心跳太快,苏沅特地贴在我的胸口告诉我:“哥哥,你的心跳的这么快,是在害怕对吗?”
他见我不敢回答,半拖半抱地将我拖进客厅。客厅里,还有三具尸体躺在地上,血肉模糊。
我僵硬地转过头,与苏沅对视,然后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清醒时胃部感觉到疼痛。更可怕地是双手一左一右被绑在床头的栏杆处,身体被白色的绷带绑住。
而苏沅坐在我的身上,拿着一把银色的餐具刀放在我的唇边,问我:“哥哥,饿吗?”
0.3逃亡倒计时 2
事实上,我还在青春期,饿,是肯定的。
清晰后,胃部被挤压的酸味又漫上心头,之前过度刺激的画面让我还有些反胃。苏沅固执的体重压在我的腹部,我才知道,这个纤细身姿,传闻中的柔弱美少年,沽名钓誉。
真的太重了,这小子能从我身上滚下来吗?
当然,这样腹诽也只是在脑海中模拟,真正等锋利的刀尖触碰我的脖子时,我害怕地抖擞,回答他:“还行,能忍忍。”
可能是我平时违心的话说太多,如今受到报应,话音刚落,肚子里的饥饿声配合着我的窘迫,从腹部传来。
苏沅似笑非笑地睨望我,收起银色的餐具刀,从我身上起来。
他的动作缓慢,似乎故意在考验我的忍耐度。等他完全站立在床边时,我头上的汗滴已经打湿我的衣服。
房间里灯火通明,窗户被黑色的窗帘遮盖,仅留下一道缝隙供我遐想。我想从这里跳下去,就像电视剧里一样顺着管道或者空调外机,一步一脚印地向下跳,会成功吗?
苏沅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说了一句:“从这里跳下去,肯定会死,空调外机并不是同一标准摆放,尤其十六楼的搬走了几家,外机已经被拆卸了。”
他的话,每一句都踩到我的希望点上,我遗憾地收回视线,只能看着房间外客厅的场景,大概是太害怕了,熟悉的客厅也变得陌生。
房门能展示的客厅空间有限,只能看见地上的血渍还未清除,我想,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必须面对现实。
我品学兼优的弟弟是个杀人犯,在家里玄关杀掉一人,客厅里两人还是三人?可能,也许不是我弟弟杀人,毕竟他纤细、柔弱,怎么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对,肯定不是。也许就和电视剧一样,有人要陷害我们家,故意将尸体摆放在我家,弄成凶案现场。
退一万步来说,四个成年男子,打扮地如同某小学生侦探动漫里的黑衣人一样,还制服不了我弟弟一个人。
至少,人不一定全是我弟弟杀害的。
我表情丰富地将电视剧、小说、游戏里的误会脑补了一遍,没注意苏沅何时离开房间、何时又端了一盘水果坐在我身边。他自己吃了几片水果后,终于体贴地喂了红色的西瓜,然后面无表情戳穿我的妄想:“死了四个人,我杀了三个。”
天啦,看,我说的没错吧!
只杀了三个。
至少还有一个人不是。
惊讶让那块喂到我口中的水果成功卡在了喉咙里,我咳嗽了很久才吐出来,勉强活了下来。
也许是苏沅对我这个哥哥怨恨太深,真的不想我活了,又强行喂了我一口,补上一句:“还有一个是被我捅伤,流血身亡的。凶器就是面前的这把餐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