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勤政殿,赵玉燕坐在椅子上平静了半晌,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否则本宫也是有手段的。”
“奴婢怎敢胡说,我本茂王府侍卫亲军指挥使杨刚之妻,半个月前,茂王被朝臣诬陷意图谋反,奴婢的夫君和茂王断定皇上要下杀手,夫君便让我连夜去了茂王府,将自家的孩儿换成茂王幼子,以探亲为名离开大梁。”女子悲声道,“不曾想我刚出城没几日,便听说整个茂王府被屠戮了。”
赵玉燕脸色苍白如纸,她忙令姜季同将女子怀中的婴儿抱给她。
接过婴儿,她忙去看婴儿的额头。
看见婴儿眉间一点红色胎记,顿时整个人瘫软下来,她对刘钧道:“你舅舅曾来信,说了他新得一子之事,信中提到那孩子眉间一点红印,而且这孩子的眉眼的确和你舅舅很像。”
刘钧心沉如水,他看了眼婴儿,和赵玉燕的眉眼也有些像。
暗道这个女子只怕不是胡扯。
这时女子又将包裹打开,取出黄色的一捆绢布。
将绢布打开,她道:“这是先皇的遗旨,当今皇上,才是真的谋反,篡逆之人。”
赵玉燕早已哭成泪人,她拿过圣旨看了眼,对刘钧哭道:“这的确是父皇的字迹,那赵祁登基时我便心生疑惑,父皇明明最看重你舅舅,为何选了他,本来我以为是赵祁成了势,父皇改了主意,原来是赵祁假传圣旨,抢了皇位。”
刘钧看了眼圣旨,在上面找到了赵淳两个字。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赵祁登基后对景州见死不救了。
“母妃节哀,保重身体才是。”刘钧劝慰道。
他虽愤怒,但却没有赵玉燕那么悲伤。
因为小靖王的记忆里对这位舅舅的印象很少,何况他穿越而来,对赵淳更是没有接触过。
赵玉燕止住哭声,来到女子面前,行了一礼,道:“我代茂王谢你,若不是牺牲了你的孩子,茂王便无骨血留下来了。”
女子神色悲戚,“公主不必言谢,我们一家的命本就是茂王殿下救下来的,如今只是还回去而已,来时,殿下嘱咐,让公主不要为他报仇,以景州之力斗不过当今皇上,只他只愿这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
擦了擦眼泪,女子继续道:“皇上定会派人查询我的踪迹,如果我活着,定会对公主不利,我的夫君死了,孩子也死了,苟活也毫无意思,我死后,公主只需偷偷将我埋了即可。”
说罢,女子猛然起身,冲向勤政殿外的石柱,头撞了上去。
赵玉燕想阻拦,但根本来不及。
只见女子的身子软了下来,地上一片血泊。
“殿下,这……”姜季同显然没想到女子会突然寻死。
“好好安葬了吧,记住,不要让人看见。”刘钧表情凝重。
勤政殿内只有姜季同,他和赵玉燕三人。
知道这个秘密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
“是,殿下。”
姜季同手心出了一层汗,他不敢惊动旁人,见勤政殿的窗户上挂着黑色窗帘。
他扯下一块帘子将女子的尸体包裹住,又亲自去打水清洗。
刘钧和赵玉燕对女子十分敬佩,心里也有些愧疚。
但此时却不得不这么做,草草将其安置了。
悲伤之后,赵玉燕逐渐冷静下来。
她抱着婴儿道:“今后这个孩子就养在王府吧,正巧王嬷嬷的家的媳妇就要生了,就让她做奶娘吧。”
刘钧点了点头,王嬷嬷是赵玉燕从皇城带来的。
一家子都住在王府的前院里,儿子就是王府的门子,忠诚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果赵淳才是皇位正统,那么等于这孩子就应该是未来的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