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周野所部也做了两手安排:朱儁统领二万五千大军走陆路,甘宁带领一万五千水军走水道。
朱儁将兵马两分:第一路早已出动,前往洞庭湖南岸驻营,防止蔡瑁登陆;第二路亲自统领,尽量追上甘宁的脚步,以作接应。
在抵达州陵地带时,甘宁受到了刘虎岸上阻截,所部被迫停下。
刘虎安排人在上游放入浮船,浮船上绑着铁锥,用此撞击甘宁所部船只。
除此之外,他沿途多设障碍,等甘宁所部忙碌的时候,又派人登船来突袭。
甘宁无奈,只能将船靠向南岸位置。
不久,朱儁率部抵达南岸,但却没法对刘虎下手。
为何?
中间隔着长江,根本打不着啊。
“我为将军疏通水路。”朱儁道。
浮船、巨木这些东西都会飘走,一直拦着的还是刘虎布置的浮桥,还有水底下的暗招。
“我观南郡沿岸许多百姓,您疏他堵,刘虎又时而突袭,如此一来,不知几时能过,只怕延误战机。”甘宁摇头。
“将军有妙计?”朱儁问道。
“老将军差遣士兵砍伐柴木,用绳索牵着,寻找有浮桥处,同丢入水中。”
朱儁闻言一惊:“如此一来,水道岂不是更堵?”
“堵还不够。”甘宁摇头,又道:“您再替我准备木板,用绳子绑好,要能背在背上。”
“一切就绪后,劳您夜里率部擂鼓便可。”
朱儁虽是大将,但水战没怎么玩过,完全听取了甘宁的意见。
过了秋收之季,长江水势已衰退许多,在南北两岸同时使坏的情况下,水面上漂满了物件,组成一个又一个极不稳定的浮桥。
说是桥其实抬举了,这种玩意踩上去一个不稳就得喂鱼。
长江对岸的刘虎有些莫名其妙:“这朱儁莫非脑子坏了?”
他坏他的,自己守自己的。
“甘宁前进不得,必来攻击大营,都给我守严实了!”
当晚,甘宁从麾下选出两千精锐,亲自带队。
将大军指挥交给刘勋,让他率部对刘虎的北岸水营发起袭击。
朱儁大军在后擂鼓。
夜里,南岸火光扬天,几要照过江来。
鼓声澎湃,将长江的浪都压了下去。
刘勋率领水军,猛冲刘虎北岸水营。
刘虎急忙展开防守,同时派人四处点火,让人盯紧水面小。
他知道甘宁擅长小股奇袭,如果防不住就要出大乱子。
“将军,敌军人多,硬攻而来,只怕我们抵挡不了太久。”军司马对刘虎道。
“怕什么?我们背后便是州陵城,打不过退回去,等他退了又缠上来。”
刘虎说完,亲自提着一杆长矛,沿江督战。
而就在他防守刘勋的时候,靠上游拦住水路的漂浮物上,突然多出了一支人马。
甘宁带领两千精锐,左腰别短刀,右腰别酒壶,背负木板,站在了那极不稳的“浮桥”上。
“将军,这东西哪里走的,落了下去,只怕明早鱼儿便吃饱了啊!”部下一人慑慑发抖。
秋去冬来的天,穿着短衣,被这长江上的夜风吹一下都不得了,如果跌下去,那滋味简直不敢想。
“要死我当前,你怕什么!”
甘宁怒叱,摘下腰间酒壶,喝道:“陆将以马革裹尸为荣,水军敢葬身鱼腹,也算死得其所,何惧之有?”
“古往今来,欲成大事,岂能不冒险!”
“诸君随我同饮此酒,暖和身子,杀过对岸去!”
将军自己带头,众人实在没话说,纷纷拔下腰间酒壶,同饮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