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刘靖如何不憋屈?
下意识地,刘靖想喝口茶润一润嗓子、平复一下,手去提茶壶才想到全凉透了,又只能无可奈何放下。
按了按眉心,倏地,前不久缠绕在心田的那份不解,此刻终于有个答案。
难怪!
难怪早朝上,徐简会帮他说话,什么“冲个喜试试”。
他就知道徐简不是肤浅的小孩儿脾气,徐简并不讲究嘴巴上舒服,徐简一定有他的目的。
原来,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徐简早知道圣上的心思了,也一定想法子讨好郡主与皇太后,这门亲事已然胸有成竹,然后,把郑琉彻底塞给了迅儿。
说起来,郡主把郑琉和迅儿算计到一块了,徐简又这么提议,莫不是“冲喜”也是徐简讨好郡主的一环?
他和迅儿辛辛苦苦,想尽法子让云阳伯主动退让一步,敲定亲事,却原来都被徐简拿去取悦郡主了?
这么一想,刘靖越发无法平静了。
徐简让他“心想事成”了,留给他这么一个“不成”的果子。
真是会打算!
算盘珠子都飞到他脑门上了!
另一厢,刘府之中,身体“逐渐好转”的刘迅这几天终于能出书房了。
刘靖还不让他出门去转悠,还点了个老管家牢牢看着他。
刘迅心里不满,但想到定下来的亲事,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好歹能出屋子透气了,家里院子小归小,也能转上两圈。
憋得久了,寒风吹得也不冷,只觉得神清气爽,比那炭火烘出来的屋子里舒坦。
正转着,却听见外头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刘迅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外头什么热闹?”他问管家,也不等回答,又道,“看看去!”
管家忙追上来,劝道:“公子,老爷交代了不能出门!”
“我又不出去,”刘迅喊道,“门开条缝,让我往外头看几眼总成吧?”
一面说,一面走得飞快,赶到门房处,外头的热闹声清晰极了。
“我就看两眼。”刘迅说着。
他倒也说话算话,只开了一条小缝,整张脸凑上去,右眼贴在了门缝上。
视野有限,他看得并不真切,嘴上嘀嘀咕咕。
“呦,谁家办喜事啊,这箱笼看着就不错,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宝贝。”
“哎?抬箱笼的,怎么穿的像宫里的太监啊?”
“哦!我明白了!宫里给是谁家赏赐是吧?这么多东西,谁又建功立业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边关打胜仗了呀?”
门房上的已经知道那仪仗状况了,急着与老管家耳语。
老管家一听,心里打鼓,忙结结巴巴去劝刘迅:“公、公子,差、差不多行了,别叫人发现您。我们、我们回去里头!”
刘迅嫌弃地挥开了老管家的手。
一句交谈声音却从外头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是几位看热闹的大娘,声音尖亮,穿过了大门,清晰极了。
“赐婚哩。”
“不愧是皇太后最喜欢的郡主,宫里把这么多好东西都赏出来了。”
“辅国公当真好福气啊!郡主招人喜欢呢。”
“要我说郡主也是好福气,辅国公多英俊啊,我要年轻个十几二十岁……”
刘迅的脑袋,嗡了一下。
那几位大娘之后还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知道那厢在笑、笑得前俯后仰。
在老管家震惊的眼神中,刘迅关上了门,木着脸、跟丢了魂似的走回了书房里,在桌边坐了下来。
老管家没敢出声,只倒了杯热茶推给刘迅。
过了会儿,刘迅仿佛才想起这茶水,拿起来一口喝。
噗——
咳、咳咳!
茶水呛到了嗓子眼,刘迅扶着桌子、咳了个惊天动地后,才像是大梦初醒似的回过了神。
“笑、笑个屁啊!”他骂道,“老娘们事多!”
老管家一脸愁容。
那老娘们都被关在门口多时了,怎么挨上骂了?
公子到底算醒了,还是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