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羽只是这么看了几眼,就立即抓紧时间,做自己的事。这个宅子里的东西,本来就少,没有什么好带走的,唯一需要带走的,也就是丁白缨送来的绣春刀。
罗飞羽只是锦衣卫总旗,正七品的小官,配发的绣春刀和甲衣,都是品秩一般的货色。在西山云栖坡与丁白缨交手时,绣春刀被丁白缨斩成两截。随后丁白缨送来一把绣春刀,显然就是从信王那里拿到的,品相可就很不一般了。
罗飞羽为了混淆旁人耳目,只换了刀身,刀柄和刀鞘都是用原来的那把。现在要去办大事,当然就要换回来了。
枪声不断,弹丸射进屋子里,木屑溅飞。罗飞羽不慌不忙,收拾停当,身形如飞,在屋子里四处奔走,拉下一根又一根绳索。
每一根绳索,都是连着一道机关,火油泼下,泼洒得屋子里到处都是。
这些准备,耗费了罗森数年的工夫,都是他以一己之力,一点一点准备出来的。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觉醒,只是凭着锦衣卫里办差的经验,要为自己打造一条逃生之路。没想到这刚刚觉醒不久,这条逃生暗道,这些苦心安排,竟然都派上了用场。
火头从各处开始买冒起来,屋外枪声不断,轰隆作响。千户陆文昭只是黯然点点头,百户张英立时一声令下,早就准备好的锦衣卫校尉,立时撞破大门,呐喊着,冲杀进去。
罗飞羽跳进卧室床榻底下的暗道,迅速逃离。这场大火,会把这栋宅子烧个干干净净。等到陆文昭等人发现这个暗道,罗飞羽早就逃之夭夭了。
如果说昨晚上,罗飞羽还对信王朱由检抱着一点点幻想,那么现在,这点幻想也像是个肥皂泡那样,彻底破灭。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罗飞羽在暗道里弓着身,小步快跑,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决意一博。
暗道的出口有好几个,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
过不多时,罗飞羽从一处废弃的小破宅子里钻了出来,整理干净身上的尘土,开门而出。
这个小破宅子也是他买下来的,没花什么钱,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完全就是狡兔三窟的准备。
他还是锦衣卫总旗,身穿黑色飞鱼服甲衣,头戴缠棕帽,腰跨绣春刀,走到街上,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连正眼也不敢看一眼。
罗飞羽现在就需要想办法见到魏忠贤。这一次的一搏,就决定着后面该怎么办。要么是他无路可走,只能就此逃离这个世界。要么是乌鸡变凤凰,扳倒信王朱由检,踏上更为艰辛难走的大道。
……
日上三竿,整个京师笼罩在一股莫名的肃杀之中。各种流言如雨后春雨一般,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没有人能分辨得了真假。
城门禁闭,把门的兵士如临大敌。大街上,锦衣卫,东厂番子,策马奔驰,呼喝不断。
普通民众不管胆大胆小,都关好门窗,躲在家里,从门缝窗边,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禁宫东华门的东边,等闲人根本就不能靠近,如非必要,也没人愿意来这里,就是因为东厂,就坐落在东华门外。
东华门正对着内城的东安门,此刻的东安门大街,一骑飞驰而来,在距城门尚有百来步时,马上骑士大声喊叫:“田大人有紧急情况,禀报厂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