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没有任何怀疑自己的意思,古吉一愣,喃喃问道:“风王殿下相信末将是清白的?”
唐寅点点头,说道:“刚才我就已经说过了,我视贞军将士如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又怎能会怀疑你呢?”
当然,如果你真做出通敌的蠢事,我也会先把你干掉!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说刚开始古吉还觉得唐寅有些装模做样,但现在论到他自己头上了,就由不得他不感动。
他心中一暖,拱手说道:“末将多谢风王殿下的信任。末将敢对天发誓,绝未暗中通敌……”
不等他说完,唐寅已理解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向周围如临大敌的贞军士卒们望了望,满面轻松地说道:“兄弟们不必紧张,来人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就算真让对方看出了破绽,区区五千多人也奈何不了我们!”
主将不乱,下面的将士们就不会乱。唐寅这时表现出来的从容和镇定,对于贞军而言仿佛被打了一针镇静剂,人们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互相看看,随后,又纷纷把手中的武器放下,三五成群的散坐在水潭边,有些人啃着干粮,有些人干脆挽起裤腿到水潭里摸鱼。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山谷的入口处脚步声轰鸣,紧接着,一支数千人左右的队伍浩浩荡荡走了进来。
正如放哨士卒说的那样,这支队伍的人数在五千以上,队伍里绣带飘扬,旗帜如林,最前面的大纛旗上绣有斗大的‘乐亭’二字。
唐寅等人在偷眼打量对方,而来的这支贞军似乎也没想到山谷里竟然有人,走在前面的贞军士卒皆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摘下身上的弓箭,等他们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悬起来的心立刻落了下去,摘下弓箭的士卒又重新背好。
有名队长打扮的贞兵快速向前跑了一段,距离唐寅等人二十多米远时,大声问道:“前面的兄弟是来自哪支队伍的?”
唐寅没有搭话,用眼角余光扫了扫古吉。后者会意,站起身形,大声回喊道:“我们是从七琴镇来的,要去增援龙顶要塞,兄弟,你们又是哪的?”
“啊!原来是七琴镇的兄弟!”那名队长一边往前走,一边回手指了指,说道:“没看到旗号吗,我们是乐亭城的守军,也是要去增援龙顶要塞的。”
“呦!这可巧了,难怪会在此地碰到。”古吉笑呵呵地耸耸肩,然后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们乐亭出了多少兵马?”
“不多,才五千五百兄弟!”贞兵队长已走到古吉近前,向他身后望了望,嘴角一撇,说道:“看起来,你们才一千来号人?”
古吉面露苦笑,说道:“我们七琴镇只是个小地方,怎能和乐亭城相比?!”
“这倒是……”贞兵队长正和古吉说着话,这时候,在他身后的乐亭军队伍里走出一波人,为首的一位,骑着黑色的战马,身穿将盔将甲,马鞍的得胜钩上还挂有一把亮银长枪。
这员贞将边走过来边沉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是哪支军团的?”
“回禀将军,他们是七琴镇的守军,和我们一样,都是去增援龙顶要塞的。”贞兵队长听闻话音,一溜烟的跑了回去,到贞将近前,插手施礼。
“哦?七琴镇也有出兵增援吗?本将怎么从未听说过!”那贞将嘟囔一声,催马上前,在古吉面前站定,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地斜眼睨着他,问道:“你是带头的?”
没等古吉开口说话,唐寅越过他,向马上的贞将拱手笑道:“小人七琴镇守军千夫长唐初,见过将军!”
“哦!”那贞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过脸上的傲气更浓了。对方只是一区区的千夫长,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虽说乐亭城和七琴镇同在新余县,不过后者只是个小镇子罢了,和平时期,连守军都没有,这名贞将也不可能知道七琴镇的千夫长姓氏名谁。
他端坐于马上,垂视着唐寅片刻,傲然说道:“本将乃乐亭城护卫将军,祝竹珂!”
唐寅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什么狗屁将军,说白了,就是一地方城的城尉罢了,级别还没有城主高呢。当然,他这个城尉要比自己现在装扮的地方军千夫长高出甚多。
既然对方自称将军,唐寅也愿意顺他心意,还可以趁机讨好,他拱手又施一礼,说道:“原来是祝将军,小人久仰将军大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祝竹珂见唐寅对自己的态度又客气又尊敬,脸色平和了不少,语气也软了许多,他用马鞭子指指象一盘散沙似的贞军士卒,问道:“这些都是你的手下?”
“是的,祝将军!”唐寅回头瞧了一眼,接着,装出无可奈何的模样,说道:“兄弟们久未上战场,平日里都懒散惯了,现在突然离家征战,还有些不太适应。”说着话,他向周围的贞军士卒连连招手,并大声喊喝道:“列队!全体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