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肖轩简直就把洪越天绑在自己身边了,无论走到哪都要带着他,形影不离,洪越天俨然成了川王面前的第一大红人。
可是如此一来,他自然也遭人嫉恨,渐渐的,开始有人向肖轩打小报告,说洪越天现在简直把救驾之事挂在了嘴边,逢人就讲,而且言语中还常常会透出对大王的轻蔑和不敬之意。刚开始,肖轩还不相信,但一两个人这么讲也就算了,人人都这么说,也由不得他不信。这时候,肖轩的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毕竟对他而言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同一时间,洪越天对肖轩已生出不满。在他救出肖轩之后,肖轩对他感激涕零,而且还在一次酒宴上承诺过他,要把他的洪家军扩编到十万人。
现在洪家军的编制是五万,扩编为十万,足足比目前多出一倍,可以成为军团编制了。这让洪越天睡觉都会被笑醒。本来他是满心期待着,可是那次酒宴过后,肖轩就再没过此事,洪越天急得抓耳挠腮。后来在朝堂上,他没少上奏,旁敲侧击的提醒肖轩,你现在还没有兑现诺言呢,我洪家军什么时候能扩编?
肖轩当然记得此事,君无戏言的道理他也明白,自己当初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既然现在洪越天已经提出来了,他就想遂了他的愿,将洪家军的编制放宽到十万。
不过,川国的文武大臣们对此事一致反对。家族军的编制没有超过五万的,扩编到十万,那可就是一个军团了,一旦对朝廷不满,不就要和朝廷对着干了吗?
再者说,此先例若是一开,个个家族都会要求扩编,到时各家族拥兵自重,朝廷还能管得了他们吗?那川国不就要步帝国的后尘,变为四分五裂的割据局面了吗?
听完众大臣的进谏,肖轩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当初说的话太过冲动,也太过儿戏。
后来,洪越天再提扩编之事时,肖轩就装糊涂,一口否认自己当初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还特意提点洪越天,酒后的戏言不必当真。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告诉洪越天以后别再重提此事,可洪越天偏偏没弄懂肖轩的心思,在他看来,你肖轩是国君,君无戏言,既然你当初答应我要给洪家军扩编,你就得这么做。
在朝堂上,他提一次扩编,肖轩就拒绝一次,后来他改为天天上疏,开始时肖轩还能看看他的上疏,后来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一旁。
这时,洪越天对肖轩已极为不满,而且此人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贪杯且话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只要几杯酒水下肚他都能说出来。
在与旁人吃酒时,他没少抱怨,说肖轩说话不算数,甚至还说出为君不尊这样的气话。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肖轩听说了之后,勃然大怒,即便你洪越天救过我的命,难道本王就要一辈子欠你的?一辈子都得容忍你不成?
很快,肖轩的一纸调令就下来了,直接把洪越天调出都城,不至于调他去戍边,但也没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呆着。
接到肖轩的调令,洪越天气得七窍生烟,你肖轩不是讨厌我,不是不愿意看到我吗,走就走,自己正好也不愿意留在都城受这份鸟气呢!
洪越天离都之后,到了地方,但他对扩编之事还是耿耿于怀,他自己在洪家军的内部增设仆军。仆军其实就是随军的奴仆,说白了就是伺候战马、做饭、洗衣的杂工。
他到地方后,将周边各郡各县各城的死囚、重犯全部提出来,编入他的仆军里,再加上他招收的山匪、流寇、流民,渐渐的,洪家军的仆军人数都达到了数万之多,如此一来,洪家军表面上的编制还是五万,可实则已接近十万之众。
他在地方上如此胡作非为,风声自然也有传到肖轩的耳朵里,他恨得牙根都痒痒,本王不给你,你就自己去抢,你眼中可还有本王吗?
不过,肖轩究竟不是个暴君,心中多少还年念及洪越天对自己的救命之恩,对于他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他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做没看到,只要洪越天没做得太过分,他也就忍了。
这就是肖轩和洪越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洪家军的军备残破,人员良莠不齐也就可以理解了,靠一个家族,哪怕是侯爵之家,俸禄再多,于各地的生意做得再大,而不靠朝廷单靠自己来养活这十万人的大军也是捉襟见肘,财源紧张。
洪家军的人出现在川国的边阳郡,这让唐寅多少有些意外,难道,川国朝廷又有了新的决定,改派洪越天来边境戍边了?若是这样,对己方而言可绝不是个好消息。
洪越天做人很失败,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但在统兵打仗这方面,他可堪称是个鬼才。
而且这个人是个善攻的鹰派,如果川国把边境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洪越天,那就等于预示着川国要对风国用兵了。唐寅现在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