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里的伙计有可能会发现不说,就是跟他关系一向很好的孙掌柜,都要蛮得死死的!
于是,当天晚上,叶海利又借口报答白天的事情,
将孙掌柜拉去酒楼吃饭,再将对方灌得酩酊大醉之后,自己又回到了当铺,悄悄的把那一堆账簿搬回了家。
原本叶海利想着趁着晚上在家里的时间少睡一点觉,把帐给抹了,谁知道刚进家摊开账本,还没等他仔细去琢磨,便又被蒋氏叫住了,说有事情是要跟他商量。
“什么?方家真的这么说的?竟然要三十两银子才肯上门提亲?他方家镇当他自己是什么人家?真当我们也家的人好欺负不成?”听了蒋氏说完事情的始末之后,叶海利忍不住叫了起来
蒋氏吓得赶紧拦住了他:“嘘!小点声!你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见还是怎么样的?”
她先是白了自家男人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和窗口儿看了一圈,在发现真的没有人之后,这才又低声的道:“不然能怎么办呢?咱们家闺女和方家二小子,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难道就真的忍心放弃这门亲事不成?”
叶海利本来就被潘波的事情弄得心烦,闻言便没好气的道:“不放弃又能怎么办?三十两银子,你真当你男人我是开钱庄的啊?说拿就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好!就算我能拿的出来,可是花这么多钱给女儿当陪嫁,知道的人会说方家做事不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的女儿有什么问题,才会倒贴这么多银子给方家呢!”
叶海利这么一说,蒋氏也是闹心的不行:“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你以为我想吗?我也不想啊!可是不拿出来又能怎么办呢?现在,这十里八乡的人怕是斗殴知道,这方家二小子今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秀才公了!咱家泓宇已经这样了,前途算是没了!这次那方家二小子要是真中了,就是咱们县里最有希望中举的人了!到时候说亲的人肯定就更多了!不,不用到时候,就先在,就已经有人跟咱们抢人了!”
“抢人?谁?还有人看中方家的二小子了吗?”叶海利一脸不解的道。
“就是镇上福祥楼的徐掌柜,他看上了那方家的二小子,想把闺女嫁给他今天还让白头沟的魏婆子上门去提亲事了。”蒋氏见叶海利皱起了眉头,赶紧继续道,“你不是经常说吗?做人不能短视,要把眼光放得长远,这么好的有前途的女婿,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放弃能怎么办呢?三十两银子是小数目吗?随随便便就能拿的出来吗?”叶海利有些闹心的说。
“那你这么多年拿回家里的银子,是怎么来的?”蒋氏沉默了半天,最后带着一丝希望乞求道,“你就不能再……”
叶海利本来就在闹心账本儿的事情,现在听蒋氏这么一说,彻底炸锅了!
他将手中的账本儿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没好气的道:“你说呢?如果这些年你不是一次一次的跟我要钱,我又何必现在闹心成这个样子?你现在还跟我要三十两银子,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死了你才甘心?”
蒋氏被吓得心头一跳,她下意识的想要回嘴,但看叶海利的脸色黑的像一样难看,心知事情不好,赶紧收起了即将爆发的脾气,有些忐忑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账上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这些年她虽然没有问过,但是叶海利每个月都偷偷拿回了远远超过他工钱的银子,所以她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了预感。
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谁知道,叶海利竟然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了出来!
媳妇这样问起,叶海利能怎么回答?
即便是账上出了问题,他也没法跟蒋氏说,于是他有些闹心的道:“行了,这都是男人家的事情,你没有必要问的这么清楚。反正这三十两银子咱们现在拿不出来,娘那边你也不要想了,他肯定是不会出的!那方家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我看着读书人家也不过如此而已!我看咱们家姑娘,也不一定非得要嫁给他方家的二小子不可!”
“可是咱们家茵儿……”蒋氏有些为难的道。
“可是什么?你不就是说咱们家茵儿和方家二小子那点事儿吗?”叶海利不耐烦的道,“这男女之间的事情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我就不信他方家不要名声了,该拿着咱女儿的东西去说些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咱家女儿的名声毁了,他方家二小子又能留出个什么好名声来,他可是要中了秀才,要仕途前程的人啊!臭了名声对他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