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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行政上来讲，仓觉峰所在之地，确实归属于沐王府的管辖范围内。

这儿发生的任何事情，沐王府都有责权插手。

但那不过是理论上的事儿。

整个滇南上下，土司不计其数，到处荒蛮森林，很多时候，都是王权不下乡的——真给你弄，你能弄得过来？

所以，理论上你是爷……

但有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真当爷了。

这里面的说法，老牛叔跟陈九暮唠过。

所以当对方一本正经，准备公事公办的时候，陈九暮也没有半分慌张。

不仅如此，他也瞧出来了——这些人到这儿来，表面上是查探失踪人口……

实际上说不定就是过来打探欢喜佛道场的。

而且是有备而来！

想明白这一点，陈九暮微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三公子说些什么……”

沐笙挑眉说道：“既如此，便让我们进去搜一搜？”

这句话一出口，陈九暮原本还挂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依旧很平静，与沐笙对视，缓声说道：“三公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听到陈九暮的语气，那沐笙顿时恼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怎么，你想造反吗？”

陈九暮笑了，说：“我不想造反，但三公子做好了承接墨家愤怒的准备了吗？”

讲到这里，他又说了一句：“三公子，做出这等决定之前，要不要先请示一下家中长辈？”

“你！”

如此一句充满挑衅的话语，瞬间就让沐笙为之暴怒。

这位贵公子正要发作，却不料旁边的宏业和尚却走了上来，将人给拦住。

宏业和尚与沐笙耳语几句，似乎在说明陈九暮此人的过往。

似乎知道了陈九暮是个硬茬，沐笙没有再发作，只不过余怒未消，冲着陈九暮说道：“你等着，我会找白水台的人说的，哼……”

说完这话，那沐笙竟是不等小米老师的到来……

猛一甩袖，扬长而去。

宏业和尚没有立刻跟着走，而是与陈九暮拱手说道：“三公子年轻气盛，还请陈兄不要放在心上……”

陈九暮回礼，然后说道：“善多若果真提兵北上，越境而来，沐王府该如何自处？还请法师将此事，带回沐王府，让大人们研究一二……”

宏业和尚点头：“这是自然。”

……

送走了沐王府的不速之客，陈九暮回到哨点。

刚刚跟赶来的小米老师闲扯了几句，又喝了一口凉白开，就瞧见老牛叔，带着防卫兵小鹿，从大门口溜达着走了进来。

陈九暮招呼，待老牛叔走近一些，他问：“你瞧见沐王府的人了没？”

老牛叔嘿嘿笑，说：“瞧见了，不过刻意躲开了，没理会。”

陈九暮瞧见这有趣的老头儿，苦笑着说道：“你倒真是个甩手掌柜呢……”

老牛叔听了，大呼冤枉，然后将自己这几天忙的事儿，与陈九暮说起，苦水倒了一大堆。

两人相处数月，彼此也算是有了默契。

陈九暮说起刚才沐王府过来的目的，然后与老牛叔说道：“他们说要去找白水台，讨个说法呢……”

“白水台？”

老牛叔听了，不由得冷笑两声，不置可否。

陈九暮却问：“话说，消息通知过去了，白水台那边，到底是个什么说法？”

老牛叔说：“正想找你说呢——白水台那边来消息了，说连续两轮抽调，分舵内只有两个没满编的派遣小队驻守，防守空虚，基本上没有人手，不过会有一个临时拼凑的调查小队过来，顺便带一些补给……”

陈九暮扬眉，问：“什么补给？”

老牛叔说：“基本上是一些兵器、防具之类的吧——对了，我申请到了五具墨家飞爪……”

陈九暮似笑非笑：“五具？”

老牛叔听出了陈九暮口中的嘲讽，无奈地说道：“杨洪钊就是这么一个抠搜、保守的性子，能给已经很不错了……”

杨洪钊是白水台的负责人，在几个舵主之中，排名最后……

人也趋向于安稳、守旧。

这些都是预料之时，陈九暮并不意外。

他告诉老牛叔，说道场这边的发掘工作，有了不错的进展。

那座含有几顿黄金的佛像，存有海量的佛家愿力，甚至是欢喜佛道场深层力量的源泉，无法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