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佐怀听她哭得像猫儿一样,说道:“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你且安排她的后事吧。”
“妹妹虽只是通房,但好歹是侍奉过大人的人,又是启儿的亲娘,妾身不想薄葬,虽然不能大张旗鼓,还请大人让妾身去购置上好的棺材和寿衣,静悄悄地送元儿一程。”
柳苑只字不提要去找唐红英的麻烦,还说不能大张旗鼓,显然晓得秦佐怀要将这件事情悄然处理,不会声张。
秦佐怀心中一松,还是柳氏最懂他的心思:“便由你安排,悄悄葬了吧。”
柳苑心中一紧,紧握住元氏的手:“那夫人那边?”
“前有纵容下人藏私,后有谋害府中人的嫌疑,只是这事却不能声张,若是她不安生,便是太傅府不安生,苑儿,今日之事须得小心处理,你可知道?”
柳苑便知晓就算是找到证据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中便冷笑连连。
直叹元氏已经听不见这男人的一番狠话,她紧握住元氏的手,低沉道:“凭大人处置。”
元氏之死立马有了结论,秦佐怀称是她自行服药栽赃唐红英,这结论传进柳苑院子里时,柳苑把手里的杯子狠狠地掷到桌上:“真不是东西!”
唐红英并没有松口气,秦佐怀虽帮她掩了元氏之死,却拿着那残留着砒霜的杯子前来警告于她,日后需得谨言慎行,否则这物证,还有今天在场的人证都足以将她送进大狱!
这一番前因后果倾刻后便传入了公主府,萧令瑶与秦风均是沉默。
秦风双手背在身后,仰首看天:“我这位父亲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正室夫人若是惹上杀身之祸对他半点好处没有,他掩了这事,又手握着唐家人的把柄,真是好极。”
萧令瑶听他如此说,竟是对自己的父亲毫无尊重可言,再想他的过往也是释然。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时至子夜,一辆马车悄然从太傅府的后门驶出,柳苑扶棺而行,心中一片悲凉,好歹做过秦佐怀的女人,又替他生过一个儿子,如今却是如此打发了。
只等到了地方,侍从们掘出一个墓坑,趁人不备,柳苑飞速地在棺材上敲了三下,里面便有回声,是沉闷的三声响,她这才垂泪道:“元儿呀,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
“我们相识一场,我定不会让启儿无依无靠,你就安心走吧,姐姐替你照顾元儿,你且安息,黄泉路上莫回头!”
柳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伏在棺上哀凄不已:“若有来生,再不投女儿身,能做个男儿身最好,省得吃这些苦头,你若见了阎王爷,且记得要替自己申冤!”
那些随行的下人听到她字字句句恳切,都暗叹还是这位姨夫人心是个好的,不然依太傅的性子,定是后事草草了事,还是姨夫人着人去买了上好的成品棺和寿衣,置办了不少物件。
一时间这些下人也觉得悲苦,放棺材的时候就格外地轻,柳苑红着眼睛说道:“元儿生前就是个安静的,你们轻一点,一会儿土不要泼得太重,勿惊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