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把府上的访客做了记录奉给陛下,这下当真是无处遁形,避无可避!
宋清明的心乱跳不已,天晓得他见到萧令瑶所支的招时内心有多徨然,他与父亲为官这些年多未行过如此险招,以至于就是否告假一事,待到子时才有定论。
如今看来,这一招,并未行错。
“宋爱卿能有所想,甚好。”元帝收好那名录,语气不复之前冷咧,百官都听得出来他对宋清明的语气要和缓不少:“回去转告宋相,着他再多休息一日罢。”
“多谢陛下。”宋清明如释重负,叩谢后返回后继续跪下,隐约感觉身后有人瞧着自己,转头一看,是那郭士通,他瞪大双眼,歪着脑袋,似乎不认识眼前的自己。
罢了,也该郭士通如此想,方才的他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身气力,只怕是这辈子再无这种勇气再来一次,自打认识了驸马与公主殿下,宋清明觉得自个的变化也不小。
这份变化,现在看来,貌似不错?
宋清明趁人不备,小心翼翼地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奏请灾后防疫及请款的要事,还得打起精神来,他迅速盘算着驸马所说,如今他这胆子是越发地大了。
早朝结束,宋清明的腿也跪得有些发麻,跟随百官往外走时便发现平时总爱过来攀谈的官员们此时避他如洪水猛兽,与他擦肩而过时个个都加快步伐。
这与先前的情状大不相同,宋清明心下觉得欣慰,又觉得讽刺,不怪呼殿下称这一招是断根之计,长痛不如短痛!
突察觉身下多了一道影子,宋清明收起思绪看过去,只见是郭士通。
平时大大咧咧的郭参将跟在他身后,罕见得没有揽肩说话,而是面色沉沉地看向他。
宋清明此时方生出一丝莫名的心酸,断根是断根了,只怕是朝堂之上再无人敢与他们父子二人公开示好,就怕引起陛下怀疑。
以往他虽不太习惯这郭参将的热络,总有种自来熟的感觉,只是他这清冷呆滞之人与郭参将处得久了倒也有几分中和的意味,呆在一起异常和谐。
原本以为没什么可失去的,如今面对郭士通,宋清明终生出一丝惆怅。
郭士通盯着宋清明,看宋清明眉毛往下耸,眼角往下一搭,好像心虚一般,一巴掌拍到他肩上:“宋尚书,今日之举浑然不像你素来作派,此招可是驸马亲传?”
不等宋清明说话,郭士通抬头望天:“哼,我早瞧出来了,这秦风呀出自秦府,一肚子的坏水儿,这种置之死地的大损招肯定是他教你的,啧啧啧,这驸马爷呀,真绝。”
宋清明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此招还真非驸马爷所授,乃是那锦华公主所传!
郭士通像往常一般随他出宫,一边走,一边叹道:“平时以为你们宋家的人做事都一板一眼,没想到你和那秦风走到一块后也变得奸滑了。”
“郭参将……”宋清明听郭士通字字句句不离秦风,他惭愧地快抬不起头,也不知晓这位郭参将对驸马爷的偏见有多深,怎么这等之事全挂扯于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