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次有别,这名单是副相白北堂与吏部尚书徐桐共同商榷而来,再与他们商议,白北堂说了,若有更合适的人选,不妨提出来,这名单终是要递至元帝处由陛下定夺。
望着白北堂眼皮下的两块青色,秦佐怀可想到为了这十八人的同考官名单耗掉多少心神,只是,秦佐怀说道:“下官有一言不知该讲不该讲。”
白北堂心中微颤,这秦佐怀可是唐相的女婿,不知会出何言?
“太傅大人有话直言,如今我们同为考官,都是为春闱尽心尽力,务求这届科考顺利。”
“不妨全部选用新人?”秦太傅的说让白北堂精神一振,身为唐相女婿,竟主动提出要全部换用新人为同考官,白北堂与徐桐交换个眼色,两人眼中俱有几分不解。
要说这史部尚书徐桐也是个少有的与唐相关联不大的人物,这位吏部尚书一开始就想到可能发生的情况,那便是白北堂招致唐相不满,春闱大概率会出点事端。
这半新半旧是他二人绞尽脑汁想到的综合之法,那近半的旧人无非是为安抚唐相罢了。
另一半是提携,也是着他们监管着同为同考官的老人,有防备之意。
若全部换掉,均不熟悉流程也有碍。
眼下秦太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竟是提议全换上新人?!
见两位主考官都有震惊之色,秦佐怀不紧不慢地说道:“副相所担忧,其实下官隐有所感,下官斗胆一言,这般处置,唐相也未必满意。”
保留唐相曾经提携的九名前同考官就可以忽悠住唐相么,秦佐怀暗笑白北堂白跟从唐相这么多年,那位虽身居高位多年,但气量并不大,得罪一分与得罪十分都是得罪,哪有区别。
“是以下官以为若是得罪一分与得罪十分均是得罪,何必要这般地不上不下,所谓不破不立,不妨全用新人,不熟悉流程,眼下还有半月有余可以准备,着他们熟悉便是。”
“陛下那边我们也有所交代,这份名单若是交上去,下官以为并不能让陛下满意。”
秦佐怀意有所指,在场的都是官场老人,也应当知晓最近朝堂刮的是什么风,陛下要弃唐相,这风刮得还不够清楚?他们为何要在此时考虑唐相如何想,而不是陛下如何想?
他身为唐相的女婿都想与唐相切割关系,白北堂竟还想着安抚唐相,啧,他怕是不知道唐相那心量,当年身为太师,还能硬逼着他打压庶子,以太师的身份干涉女婿后院之事。
如今,是什么让白北堂以为保留这一半人选就能稳住他?
唐相最在意的是是副相之职的设定,还有此次主考官的换人,这两根刺早刺入心中,岂是这般操作就能风平浪静的。
与其想着怎么平复唐相的怒火,不如想着如何迎合陛下,不过是不熟悉流程,这半月多是拿来干嘛的,时间还能等等人,是以,秦佐怀的语气更坚定:“下官以为陛下满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