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虽受重用,但也要处处制肘于户部,如今他在兵部任职,但凡与户部打交道就没有顺利的,二皇兄是个深谙笼络人心之辈,入户部不久,已经把上峰同僚笼络其中。
给他处处使绊子,让他碰得灰头土脸,偏是他对接的公务全部有碍,怎么不让他恼火?
若说有一桩事倒让二人颇有默契,那便是镇北军的军需物资一事,两人联手一道拖了半月有余,北关那极寒之地,半月也够他们受的。
权当是给镇北侯一个下马威,手握大军又如何,那大军也要靠朝廷养,也要靠兵部请款,户部发款,兵部安置运输,做人须得有自知之明才是。
萧令晖对萧令堂的怨念已经掩不住,这老先生却笑着说道:“待春闱结束必有一番变化,不如待到那时再计划,如今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春闱之后还有大变?”萧令晖端起一边的茶水一饮而尽,他现在口干舌燥:“二皇子可是在试图拉拢那些同考官,未知是否要为替他母族的人撑腰。”
虽是换了一批同考官,怎么可能隔绝那些想走门道的人,二皇子母家的势力虽是在两湖地区,但朝堂中也有不少交好之人,如今他要抬举一帮母家的子弟,定是要走门道的。
曹景听到这里,方知道他们错失了多少消息,局势复杂,要盯的人太多,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那太子与皇后一直蠢蠢欲动,二皇子也在春闱中做手脚。
眼下看来,反而是这三皇子与入了国子监的四皇子最是消停,只是这三皇子也沉不住气,多亏得身边有人能降服得了他,让他按兵不动。
“殿下担心二皇子理所当然,但缘何要忽视那位四皇子?”这位老先生皱眉道。
此话一出,就连曹景也不由得愣了神,何止是萧令晖忽视,几乎所有人,包括陛下都对这位默默无闻的四皇子也无太多关注。
“四皇弟?”萧令晖居然嗤笑出声:“先生有所不知,这位四皇子是父皇一夜糊涂而来,若非一朝有孕,那位淑妃娘娘岂能入宫,父皇可是视其为辱。”
“先生初到隋城,对皇室秘辛知道得不多,四皇弟的母亲仅是地方上的一小小县令,因不受宠,父皇从未提拔过四皇弟的母家,淑妃娘娘更是不敢在父皇面前多出现。”
“父皇有意中人,当初喝醉酒,看到有几分神似的淑妃娘娘便幸了,醒来后可是大为恼火,认定是那县令故意布局,原本是要处死她的。”
曹景也知晓这般旧事,又听到那萧令晖说道:“算她运气好,一夜便有了龙子,恰逢父皇仅有三子,想着多个孩子也算后宫子嗣不甚单薄,这才留下,宣其母亲入宫。”
“这些年,四皇弟生母仅有四妃的名头却不得宠爱,这对母子俩更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母家单薄,这些年都是这般低调存活,四皇弟何足为惧?”
萧令晖的话语里尽是对四皇子的轻视,这老人家却摇头:“惜此一时,彼一时。”
萧令晖的手一顿:“先生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