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几时才出宫一回,此番若不抓紧时机,要熬到何时?”这人低声说道:“阿叔说得对,要让阿瑶他们夺嫡,要等到猴年马月,不如快刀斩乱麻,先斩了皇帝的狗头再说!”
说话的这人正是刑战,他对萧令瑶有几分叹息又有些不满:“先前她不愿意透露皇帝行踪与日程,明显与咱们已经离了心,好在她迷途知返终于透露,如今可保她一条命。”
刑战说完,未留意身边这黑衣人压下了眼底的涌动,此番出行前,阿叔就曾对他说过,刑战必不可能对萧令瑶与赵伦下手,届时就由他出手,势必要将那二人置于死地!
刑战虽是归附于阿叔,但对一起长大的姐弟二人下不了死手!
此番刑战说出保他们的命,恰中了阿叔的猜测!
啪哒一声,秦风手里的杯子狠狠地落到地上,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秦风正欲收拾,冯宝就窜了过来:“驸马爷勿动,小的来。”
秦风心想自己毕竟在那个世界活了几十年,思想与行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虽然继承了原主的记忆,适应了这地方三年,但还是会做自己能做的事,不会事事假手于下人。
冯宝做得心安理得,秦风就由得他去了,待低头时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飞溅出来的碎片划开,割出了血,他直接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血味弥漫,秦风的眼眸幽深。
在这佛寺之地见了血光,真特么地不吉利!
第一日赶路、安顿,享用斋饭,夜间与元帝等人一同在佛寺参观,又至后山看了桃林。
当夜安歇之时,秦风才发现一天没沾荤腥,身体倒也撑了下来,躺下后立马就睡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被冯宝叫了起来,一番整顿后前往主殿。
祈福的流程甚是繁琐,作为皇家女婿,秦风随萧令瑶一同跪在前面的位置,看着元帝与那方丈一起燃香,一众高僧跪坐着,脖颈或手腕上挂着佛珠,面前摆着木鱼。
大殿之中的香气味甚浓,熏得秦风几度昏昏欲睡,倒是萧令瑶精神抖擞,看她跪下时毫不吃力,便知道她膝盖上用上了纪王妃送的软垫。
无人敢交头接耳,就是他们二人在殿外相遇时也未来得及说甚就进了这大殿。
此时看她的脸色,面色潮红,但脸上的脂粉明显比平时要厚些,想必是用来遮掩了憔悴之色,元帝焚香以后,转身说起了祈福辞。
那是程吾老先生所书,自是文才斐然,颇是大气,此番祝辞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传开,想必有元帝的授意,他要让世间学子好好看看,你们心中的泰山也认同朕,如何?
此举颇有元帝以往行事的风格,秦风听着那句“厉精为治,练羣臣,恭俭以济期民为雄才大略”,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不是夸元帝么,雄才大略?
元帝行事确有手段,但在秦风这个上过不少历史课的现代人看来,远不如汉武帝,就看汉武帝对匈奴的风格,再看元帝对南瀛与北漠,水上伐军不利,北漠收复不利!
那祈福词对元帝一番恭维,后面回归正题,祈祝百姓安康,风调雨顺之类的,虽不算冗长,但听得秦风频频走神,暗想怪不得程老先生以前不愿意写这祈福辞,太磨人。
这和现代社会强行追捧领导有什么区别,秦风想到自己也干过这事,捧过院长,半真半假吧,这做人哪,水至清则无鱼,程大文豪也没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