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风双手奉上的信封,元帝的眼皮跳了一下,看向洪公公,洪公公忙取了奉过去,顺便多瞧了一眼,见封口用蜡封得好好的,丝毫未见动过,这才落心。
秦风将头埋得低低地,双拳握起,信会如何书写?
元帝拆信之时有些迟疑,终究是利落地撕开,看着纸上的字字句句,若是秦风抬头的话便知道是何等地精彩,从一开始的略显苍白到双目触动,再到眼底一片悲凉也不过瞬息之变!
洪公公心中有如战鼓擂响,也不敢多瞟那信纸一眼!
砰!
元帝一拳砸在桌案上,呼喝道:“曹景!瑶儿筹划之事你可知晓,赵伦之事你可知晓?!”
曹景先是叩头,尔后抬起红透的双眼:“殿下已存死志,此事连我等也不知,还请陛下恕罪,殿下这九年不好过,她太苦了,陛下!”
“恕奴才直言,陛下此番一是赎罪,也是求个解脱,请陛下莫要迁怒于小公子,小公子与殿下吃过相同的苦,殿下尚能享受陛下亲情九年,可小公子却只能见面不相认,他也苦。”
果然,秦风身体微震,心下虽是明了,依旧扭头诧异地看着曹景,嘴唇微动后复又低下头,他知道元帝必定在观察他的反应,他的每个动作与表情须得自然,须得克制!
“奴才只知晓那帮人想要裹挟殿下对陛下不利,殿下这些天憔悴不堪,驸马都有察觉,只是驸马不知其中内因罢了。”曹景说完,秦风又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跟了萧令瑶这么久的人,把她的贼滑也学了不少,这话术贼牛!
秦风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知晓小公子是那赵伦的神情,否则全盘皆输,他会被视为同盟,死咬住自己不知情才是王道,他眉眼低垂,似是有些丧气。
“陛下,刺客尽除,陛下如今安健,殿下若是知晓也会欣慰不已。”曹景的语调越发激动:“殿下跃崖之时是想与那刺客同归于尽,也是不想连累陛下……”
他说到这里已有哽咽之意,元帝一摆手制止他再说话,他看向秦风:“瑶儿可有给你留信,她那般衷情于你,定不会没有只言片语。”
这话听得秦风险些出一头汗,好险,还好有一封可以蒙混过去。
“儿臣确有一封殿下亲笔,但斗胆请陛下过目后还给儿臣保管。”秦风说道:“儿臣不信殿下身死,只要一日找不到尸身,一日不认。”
说完,秦风才把那封可人前公开的遗书奉上,元帝看完后手指轻颤:“她果真是存了死志,连和离书都给你备好了,驸马如何想?”
和离书之事在给秦风的第二封遗书上提到过,秦风听完后只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秦风晓得这是道送命题,答不好,别说以后还承皇恩,只怕现在都能被治个罪拉出去把头砍了,他捏紧十指,心内有如跑过一万只草泥马,踩得心上一片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