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看元帝的眉头皱了又皱,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既知摔下山崖那个是西贝货,缘何还要对外宣称殿下已逝,如此这般,若殿下归来……”
“她不会回来。”元帝笃定道:“她既铁了心要让赵伦身份曝光,必要护他周全,她只能死,既是如此,朕就从了她的心愿,你说,她受那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吗?”
洪公公心内一悸,哪敢说半个字。
元帝似在自言自语:“真是个傻丫头,只要她如实告诉朕她被前齐王世子要挟,朕定能替她扫除障碍,不过她倒是清楚,朕眼底容不下半粒沙……”
洪公公的头埋得低了一些,可不是嘛,他侍奉这位多年,也晓得他是何等心性。
陛下之所以这么宠爱殿下,一来是膝下仅有这么一位公主,二来是这位可是那位夫人所出,陛下这辈子也算顺风顺水,想要的尽一手掌握,唯独拿不下那位夫人。
洪公公自认为虽是断了根的了,但毕竟是男人,晓得男人心底的那点事,这越是得不到越是宝贝越是稀罕得不行,偏殿下生得与夫人一个模子出来似的,眼底那颗泪痣也是一致。
陈皇后每每看到殿下那颗泪痣都面色难看得不行,可陛下却是看不够,可那赵大人与殿下虽是一母同生,奈何长相只有两三分夫人的影子,哪像殿下呀。
就这一点,就足够陛下偏心的了,何况陛下多一位皇子可比多一位公主要麻烦得多。
如今虽是折了一位,但底下不是还是有三位么,这就是皇家的亲情,也不怨得殿下要以死来让陛下认下赵大人,若在这一子一女中选择,陛下不会杀了赵大人,但是……
毕竟是瞒他这么久,这是在皇帝皮子底下作妖,若非殿下不以死明志,赵伦要难堪了。
洪公公正暗叹萧令瑶心思精巧时,元帝开口道:“他对新名感受如何?”
“五殿下还对公主的逝去耿耿于怀,心绪不佳,但是认下来了。”洪公公想到赵伦那梗劲,心里直打鼓,赔着笑意道:”欸,五殿下也是苦命人不是。“
“可他在前齐王世子膝下呆了几年,你说,这位前齐王世子对他的影响如何?“
元帝的话让洪公公心里一激灵:“老奴哪敢胡言乱语,陛下饶了老奴吧。”
“有话就说。”
“依老奴看,公主殿下是不喜那前齐王世子的,而五殿下与公主殿下是一条心,陛下大可以放心。”洪公公的笑意越发地大:“何况,那前齐王世子已经不足为患。”
因萧令瑶的遗书,江北那帮前朝势力被斩断,前齐王世子更是断臂逃离,还有何惧?
“终究是留了一个活口,”元帝的语气甚是惋惜:“朕觉得刺伤瑶儿的人应是江北这帮人,他们敢谋害朕的女儿,死一万次也不足惜,只是,刺杀昭儿与带走她的可是同一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