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昏睡了三月有余,这三月都城中发生何事她全然一无所知,想到还在都城的诸人,如何不能心急如焚!
见她情绪激动,柏泽远猛然上前,手指屈起微弹在萧令瑶的昏穴上,令得她仰头倒下。
萧令瑶本身身手不俗,但柏泽远的两仪点穴手本是最专长之项,是其起声名招式,且她有伤在身,刚刚苏醒如何招架得了,只能安睡。
柏泽远这才呼道:“史郎中,赶紧进来!”
那老郎中最听不得史郎中三字,进来后嘀咕道:“小公子莫要直接唤老夫的姓氏了,不吉利,什么死不死的,老夫是郎中,是要救人性命的。”
中原的春色不如江南,也不如西南,但毕竟入了春,牡丹园里的牡丹正当时,美不胜收。
昏迷中的萧令瑶自是无缘欣赏。
待到子时,一位夫人披着月色从一辆马车中下来,头上的帷帽仍在,她双脚刚落地,一双手便伸过来,颇是讨好地欲扶她,帷帽之下不见她的神情,却是极淡地避开那双手。
那双手的主人悻然收回,咽下一口口水:“夫人可消气了?”
“不曾。”这女子淡淡地说完,头也不回地抬脚走进府中,身后的男子英姿勃然,虽是不惑之年却是风度翩然,身形不见半分累赘。
见女子不搭理他,他转身问起那些随从:“此番可还顺利?”
“回禀家主,着人抢了先,不过应不是夫人对家的人,夫人也不以为然,仅是放火烧了那人的船,应是与夫人一般欲到浮生阁一探究竟之人。”
此人正是浮生阁的门生之一,如今认了这位为主,那夫人是这位的心尖尖,自是不敢大意:“夫人风雨兼程赶回来想必辛苦,一时心情不佳也难免。”
这位被称家主的男子面露苦笑,哪是因为这一桩?
他挥手挥退众人,正欲入府,一位白衣小公子激动地步出来:“父亲,那位醒转了!”
这白衣公子正是柏泽远,见父亲脸色不佳,又补了一句:“那位性子与夫人一般,可是不好应付,儿子实在没辙,只好点了她的穴。”
柏江闻言大怒:“胡闹,你这不是给为父火上浇油吗?!”
诺大的庄园繁华似锦,正值牡丹花期,园中各品种的牡丹国色天香,娇美大气,那夫人听闻消息后正疾步穿过牡丹园,裙角飞落,拂过牡丹娇嫩的花瓣,丝毫不作留恋。
月色中庄园的美景更是惊人,庭院深深,她第一次嫌弃这庄园建得阔大,步伐越来越快。
她虽是快,身后那柏江更是惊人,脚尖轻轻点地,不过倾刻便已与她并肩,见她神色焦灼,低语道:“夫人莫急,姑娘她福大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