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松一口气,可那残名安了心不让她好受:“可有一件事,你是不知道的。”
南宫钥突闻泽弘无事,心情大起大落,还有些呆,反应得很迟钝,没有说话。
残名说:“你知道他兄弟和母亲已经去世了吗?听说那二位的肉身一直被他保存着。你是离魂之体,虽说换魂只存在于双生子之间,但是若将你做成药引,据说可保肉身百年不损,可见公子申找你是为了让他兄弟和母亲肉身不腐,一直待在他那个宫中陪着他。”
南宫钥脑子嗡鸣一声,不敢相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你还在骗我。”
残名哼了一声:“他本就要你的血肉之躯,你能主动跟着他回去正好如了他的意。”说完又是一阵难听的大笑,笑得他呛出血来:“公子申还真是变态!不过他运气好,竟然遇到你这个傻子。”
“噗”的一声,刀刃入肉,血光飞溅。残名大概根本没有想到南宫钥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杀掉他,他说了公子申对她的真实目的,而此处院子里还悬着一个鬼,无论如何眼下她也不该动手了结了他啊……
南宫钥看了看刀子上的血,手抖得厉害,她将刀子在残名身上擦了又擦,呆愣愣的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残名,缓缓伸手拿掉了他脸上的面具,露出里头那张千疮百孔,扭曲得可怕的脸。
看着这张脸,她觉得那上面的疤痕千横万纵,就像是她的心。
“……帮,帮我。”头上传来虚弱的声音。
南宫钥抬起头,看着浮在头上的无面,那道金圈还罩在他身上,她就那么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冷冰冰地开口:“我不会管你,自求多福吧。”
“别走……别,别走。”无面挣扎道:“我会死的。”
她头也不回,往前走去,对于身后苦苦哀求的声音置若盲闻。
“等等……”无面绝望道:“这道金络圈是难得的神器,它主人已死,你取下来它就是你的,我会告诉你如何让它归你所有。”
南宫钥还是不回头,后面的无面绝望了,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说道:“那个人……昨日我就说他不值得,为了伤害自己的人去痛苦伤心,至死难安,不值……呵呵……不想死啊……”
她脚下一顿,冷冷地说道:“可是你已经死了。”
背后没有声音。
南宫钥回转身:“除了那个金络圈,我还要你跟着我,不说是做我的手下,就在我身边保护我。”
无面似乎是在看着她,那张冒着黑烟的脸渐渐化出泽弘的样子。
“如何?”南宫钥看着他:“你在我需要的时候保护我,不再杀人,我便放开你,还有,先告诉我这金络圈如何认主。”
无面没有迟疑,断断续续地说道:“它主人,已,已死,你只需与它结盟……便可,用你的……心头血祭它,它从此便是你的。”
“心头血?”南宫钥愣了愣:“那我岂不是没命了,还要这圈子何用?”
无面说:“你拿下这个圉子,其余的我来想办法,一定保你取血也不会有事。”
南宫钥看着他,那长脸依然动人。她默默地走到残名身边从他手中取下刀劈了一小截树枝,慢慢的用她那把小刀削了一根又细又长的木针。
举着针看了看,说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不能冒这个险。”
无面忙道:“难道用这木针不是冒险?”
她还在看那根针:“当然冒险,但两害择其轻。这是榆树,有止血的功效。”
说完,她深吸了一口气,对准心脏扎了下去,比起腰上的痛,这种钝痛更回让人痛苦,她张大嘴一口又一口地吸着气,猛地拔出木针,血从胸口浸出,她苍白着一张脸望向无面:“……你能下来一点吗?”
无面摇了摇头:“这是金络圈的力量,不是我的。”
南宫钥狠下心,咬着牙爬上大树,每一个动作都扯着胸口内外疼痛不已。
顺着树枝爬到无面的上方,南宫钥用手在胸口处接了好一会儿,才将手上聚起的一小捧血洒了下去。她已经眼睛发花,也看不清楚到底有没有让血洒在金络圈上,身体一歪从树上落了下去。
落在地上有一种软绵绵的触感,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脖子上一热,有什么贴了上去。
胸口的痛轻了些,可是眼皮发沉,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她想好好睡一觉,可是抑制不住地心痛又让她很难受,她想她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才会痛得在睡梦中也感受真切,才会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