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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古拉眯起了眼睛，四处打量，完全不知道钱松是在和谁说话。

他对自己血红的双眼释放了几个侦查魔法，才最终看清了钱松身边的黑无常。

“灵体？”德古拉惊讶地问道，据他所知，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一些特殊的恶灵之外，别的灵魂都会在死后的一瞬间就被各大地狱带走，即便生前是强大的超能者或者异人，也不例外。

眼前这个灵体又是如何保持稳定的呢？

这个外星人的能力还真是全面，居然还能和亡者的世界有所勾连。

像德古拉本人，也只能通过一些黑魔法，对某人施加诅咒，相当于做了一个标记，使得地狱魔鬼可以定位附身然后作祟而已。

完全称不上“支配”二字。

但看眼前这个灵体，完全就是一副恭敬的模样，很显然，这个“外星人”是他的主人。

“灵魂攻击么？”德古拉有些兴奋起来了：“很好！这种罕见的攻击方式，我已经很多年没有遭遇过了！”

想当年，第二代的恶灵骑士，就曾经用审判之眼瞪过德古拉，审判之眼是每个恶灵骑士的固定技能，非常强力，德古拉作恶多端，被那双眼睛灼烧得灵魂剧痛，惨死当场。

然而那又如何，一段时间过后，德古拉又满血复活了。

当然了，那次经历，也是德古拉觉得自己最接近“彻底死亡”状态的一次。

“来吧！来吧！”德古拉状若癫狂地举起手臂，脸上的表情犹如即将归乡的游子，他双手虚抱，仿佛是在拥抱着死亡。

钱松的大拇指摩挲着大秦虎符，他向来是个愿意成人之美的君子，居然德古拉如此强烈地渴望死亡，钱松决定帮他一把，报酬就是《黑暗神书》。

这是非常公平的交易，不是么？

“咕噜”

“咕噜噜”

德古拉周围方圆2米的地面上泛起了银色的泡沫，大理石的地砖仿佛沸腾了一样，变成了一锅银白色的粥。

“这是什么？”德古拉的表情从怪异，到惊讶，再到震惊，来不及说第二句话，他的身体就从脚踝开始，迅速腐烂成了一堆白骨！

那是水银！

克制吸血鬼的几种强力物品之一，即便是德古拉也无法例外。

“喂！这有意思吗？说好的灵魂攻击呢？”德古拉的身体已经烂到肚脐眼了，他有些生气地质问道：“为什么不让你旁边的灵体攻击我？你明明知道毁灭我的肉身没有意义……”

“稍安勿躁，德古拉。”钱松安慰道：“这只是……出场特效……”

“嗯？”德古拉不明所以，“出场特效”是什么意思？谁要出场了？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白骨皑皑的腿骨上，无中生有地覆盖上了一层陶土色的泥坯。

然后，他就像踩在了泥沼中一样，缓缓下沉。

德古拉：“？？？”

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看样子，怎么好像要把他用泥封起来，然后封印一样？

“不！不！”想到这里，德古拉开始挣扎起来：“我是让你杀了我，没让你封印我！我受够了这永夜一般的无聊日子，怎么可能再忍受无法动弹的封印时光？！”

很可惜，他一时间无法释放魔法了，因为他的喉咙和舌头已经被水银腐蚀，烂掉了。

他的全身都被覆盖了，看上去，就是一尊很普通的……兵马俑。

这“兵马俑”缓缓下沉，在水银翻滚之中，彻底沉没了。

黑无常有些惊惧地看着缓缓消失的水银，他从那水银中感受到了一股令他的灵体窒息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