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怜惜,慕邑侧身挡住风,很是有礼地说道,“怠慢姑娘了,姑娘请。”
慕邑本来想伸手扶住宋离月,手伸出去了,又猛地缩回。
他的小动作,宋离月自然留意到。
虽然不明白这个慕邑对自己为何有种如获至宝的感觉,可终究比自己预料的情况好,当即也就和慕邑并肩往帐幔后的内间走去。
***
掀开帐幔,缓步入内,宋离月眼前一亮。
这间内室很是宽敞,靠窗小榻上支着一个古朴的案几,几上摆着一个细白的镂花瓷瓶,里面还斜斜插着三两枝梅花。
冬梅在大黎不算是稀罕物,在这南越却是再稀罕不过的。
南越气候不适合种植梅树,再精心培养的梅树,也在这仅着春季衣裙的冬季,开不出一朵花出来。
曹妈妈应该是知道慕邑的身份,才如此下血本的吧。
这房间里东西不多,却样样精致。虽不说多么名贵,可都是用了心的,别有一番韵味。
“幽鴳姑娘请坐……”慕邑见宋离月坐下,斟了一杯热茶递到她的手边,有些歉意地说道,“茶水简陋,委屈姑娘了。”
宋离月没有接茶水,而是对旁边的点心很感兴趣。
很感兴趣,非常感兴趣。
要是你从昨天因为发烧,只吃了一点午饭,然后一直饿到第二天的中午,你也会非常非常感兴趣。
慕邑顺着宋离月的视线看过去,眉眼一柔,把点心也推到了宋离月的手边。
“这是曹妈妈这里最有名的糯米糕点,里面有红枣馅,甜而不腻……”正说着,慕邑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幽鴳姑娘应该比我清楚,是我班门弄斧了。”
因着慕邑这不好意思的一笑,宋离月拿着糕点的手一抖。
太怪异了!
一个城府极深,性格阴暗的腹黑男,突然在自己面前羞赧得跟朵白莲花似的。要说宋离月没有见过慕邑阴狠弑杀的凶残倒也罢了,那晚在玉亭台,他声嘶力竭地下令将她诛杀的模样,她现在有时还做噩梦呢。
执着糕点的手微微顿住,送不到嘴边,宋离月僵直着手看着慕邑,想从他的眼中,看着他到底意欲何为。
蓦地手腕一紧,宋离月被吓了一跳。
“姑娘这里……”慕邑握着她的手,看向她左手腕处,惊讶地问道。
宋离月手里的糕点更是吃不下去了。
你还好意思问!
还不是那晚,你用那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上面丝线勒的!
伤口很深,左手差点废了,要不是老巫医术高超,缝纫技术一流,这只手哪里能好得这么利索。不过,目前只是表皮长好了,里面应该还是一片血肉模糊。别说使力了,就是按到那里,都还有些疼。
担心慕邑会怀疑,宋离月方才用姑娘的螺黛和胭脂沿着那道细细的伤痕画了一条细细的腊梅枝条。青色螺黛为枝干,红色胭脂为花,粗粗一看,别出心裁,还挺不错的。
不过,要怎么回答……
好巧不巧,这个慕邑的手指正按在了伤痕之处,疼得宋离月眼泪汪汪的,却不敢缩回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