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慕邑,宋离月慢慢坐起身来。忽然听到内室隐有声响,她心头一凛,放轻脚步走过去。走了几步,宋离月忽然警觉起来。
这里是慕邑的内室,自然是守卫森严,即使这里是船上,断不会有宵小之辈敢擅入。慕邑本身就有武功,更何况待在他左右形影不离的那个叫风衾的侍卫,武功更是高超。
动起手来,宋离月一对一绝对是毫无悬念地碾压,如果这两人联手,她要想脱身,都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那么,这就说不通了。
既然这两个高手都在,那内室这般隐秘之处,怎么会有他人?
想来里面的人,只会是慕邑。宋离月不再刻意放轻脚步,举步走了过去,扯着几分害怕的语气问道,“谁在里面?”
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几分惧怕,却是与脸上那副轻松的表情很是不符。
里面的动静一停,随即有脚步声传来。掀开内室的门帘,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真的是慕邑。
玉白色的锦缎长袍上染着几处灰渍,发髻也微有散乱。
他在里面倒腾着干什么呢?
自己和自己玩捉迷藏吗?
还弄得这么狼狈……
“幽鴳,你醒了……”慕邑朝宋离月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点点头道,“嗯,果真是饿的,吃饱睡醒之后,气色看起来,果然好了很多啊。”
被人当面打趣,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宋离月抿着唇浅笑,“慕公子你家大业大,我应该还吃不穷你吧。”
一怔,慕邑哈随即哈笑道,“如你所言,我慕邑财大气粗,小小的一个幽鴳,我养得起。”
呃……
这话说得有点越界了。
养得起,我宋离月也不要你养。
我凌白山也是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更何况,我家那个小别扭还等我回去。
有个富有四海的爱脸红的圣上给我洗手做羹汤,我可不要你藩属小国的黑心亲王给我献殷勤。
宋离月眯着眼睛假笑,“你方才在里面干什么?我听到动静,以为进了坏人……”
听宋离月这般说,慕邑有些自责,“我吵醒你了,是不是?”
当然是了,要不然,我睡得好好的,干嘛来找你啊。
宋离月浅笑不语,而是把手里的帕子递了过去,“给你擦擦脸……”
伸手接过女子手中的帕子,慕邑珍而重之地握在掌中,“我方才见你睡得不是很安稳,想着以前有盒安神香放在这里。我就想着找出来点上,你闻着,或许睡得安稳些。”
听听……
慕清光,你听听……
知道你是怎么输的了吧,你大哥这贤王之名虽然名不副实,可人家愿意拿出这阵仗来,有这个态度。
我在你太子府住那么久了,你除了在我喝苦药的时候,掐着腰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还干过什么?让你给我端杯蜂蜜水,你倒好,用凉水冲,那蜂蜜能化的开吗?
回来不短时间了吧,你大哥欺负你都快欺负到家了,你又是怎么做的?
哼哼,自己反思去吧。
不过,你还算有点优点,最起码,我把我的背对着你时,你不会默不作声给我下黑手扎刀子。
至于这位俞亲王殿下……
“幽鴳?幽鴳?”
慕邑见宋离月又怔愣着发呆,担忧地说道,“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宋离月正要随口应付,却是瞧见面前男子的眼眸中的关切,没有任何的伪装,真诚无比。
心头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还偷偷骂人家黑心亲王来着。
堪堪避开慕邑的眼神,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这个慕邑是不是吃错药了,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她,就非常的不正常?
自己对他的认知虽然都是从侧面了解的,可不管怎么看,这个慕邑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何论,还如此的情真意切,深情款款……
因为她宋离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倾国倾城?因为她像极了他年幼相识的青梅竹马?或者是因为她投其所好,正好砸到他的情根上了?
……
老天啊,究竟是哪一步错了啊!